陸缺站在玉漿解晶石鑄造的石門前,正欲動手,突然一股異樣感降臨,引得鼻腔酸癢,連打好幾個噴嚏。
宗門的師兄們言辭遠比師姐們正經,居然沒調侃一句怎麼還會感染風寒,昨晚把被子都扇成風箱了吧?
嚴高玄隻是問道“師弟怎麼回事。”
“估計有人罵我。”
陸缺揉揉鼻子,束緊袖口,雙手按在石門左麵。
既然鑄造石門的玉漿解晶石,遇到強烈的靈力衝擊,會融化成灼熱熔漿,焚毀門內罪證,那就隻能憑氣血之力推動試試。
“師兄們搭把手。”
“好咧。”
嚴高玄和顧近長走過去,雙手按在石門右邊,傾斜身軀,緩緩往雙掌施加力道。
兩位師兄,嚴高玄主修術法,顧近長主修飛劍,在體魄力量掌控方麵,自然差了不少的火候,縱然使勁使得咬牙切齒,也才把玉漿解晶石打造的石門推開絲毫縫隙。
陸缺的體魄本來就強,又曾精研《撼星拳》,掌握力之一道的精微變化,施展間,筋節先自貫通,隨氣血生發,勁力擰成如鐵線般的一股,從掌心中瞬間噴薄,竟然凝聚血色掌印。
未曾動用靈力,聲勢卻不遜於金丹圓滿施展術法。
血色掌印鏘然落去,石門上蘊藏的符籙力量也隨之增強,力道相接,在石門表麵掀起起伏如水波般的透明漣漪。
顧近長定睛道“若水符!”
陸缺感覺掌力正在消解,也察覺到門內鑲嵌的符籙有點東西,心念一轉,足跟微微後錯,砰得繃緊全身筋骨,使體魄之力以更快的速度從掌心吐出。
一重血色掌印未消,第二重血色掌印又落,連絲毫聲響都沒發出,但卻將若水符的符蘊漣漪打散了。
剛以力製柔!
若水符被打散,石門重量減輕許多,兩邊一推,就露出了四尺的縫隙。
濃厚的丹藥撲麵而來。
找對地方了,陸缺三人從門縫擠進入,就見石門後麵是座空曠大廳,懸浮一尊很大的三足鼎爐,似乎古宗門之物,氣息尤顯滄桑。
往大的廳兩側看去,兩側皆有十幾道門戶,隔成麵積較小的開間。
推開一扇門,小開間有三丈寬,五丈半長,靠牆壁放著許多灰白色石甕,碼放成了兩層。
甕壁則刻著不同的文字,分明就是煉製赤丹的靈草靈果名稱。
“生意做的還不小……”
陸缺走到牆壁前麵,打開一口石甕,裡麵盛著紅色的陽炎果,從品相來看,都是次等靈果。
赤丹是修仙界最基礎的丹藥,輔助煉氣境修士提升修為,作為煉製赤丹的主材料之一,陽炎果在修仙界種植廣泛,價格早被擅長培育靈植的參合宮打下來,便宜如應季的白菜,次等果根本就不會用。
看見石甕皺皺巴巴的劣質陽炎果,不知道的,都以為陵光大陸已經進入末法時代。
需知如今的時代,正值陵光大陸仙道氣運正昌,彆說是陽炎果這種大路貨,直接補養性命根基的地脈奇蘭和地根籽,都不罕見了。
嚴高玄也打開了個石甕看“蕭天然用這些次等靈草靈果煉丹,九成九是借咱們參合宮之名,以次充好,從中賺取丹劵。”
當當幾下瓷器碰撞聲,顧近長從另一麵石槽中取出兩隻青色的小瓷瓶,放在手裡碰撞。
“證據確鑿了,這種瓷瓶和咱們參合宮丹坊盛赤丹的瓶子一模一樣。光這件屋子裡的東西,已經足夠定蕭天然的罪。”
嚴高玄點點頭。
陸缺側身望了眼外麵天色,“嚴師兄,還得麻煩你跑一趟,你到臨渠鎮邪司以咱們宗門的名義狀告蕭天然,並帶幾位有份量的仙尉過來。”
陸缺擔憂嚴高玄在臨渠鎮邪司臉不熟,又將黎宗主簽發的文書交給他。
事不宜遲,嚴高玄立即出發。
陸缺繼續道“估計顧近長肯定不樂意在這兒守著,就守這會兒,我去把胡師叔喊過來,讓他看著裡麵的罪證,然後咱倆控製聽雪山莊的人。”
這話顧近長樂意聽,英俊的臉龐露出濃鬱笑容道“師弟要是這麼辦事,可就彆怪我也支持你升任司職。”
“你不就是想試劍嗎,明白。”
交待完後。
陸缺迅速趕到胡叔保的所在之處,說了安排,笑眯眯道“老是讓胡師叔做這麼無聊的事,總是不太好意思,所以師叔待會兒到蕭天然的地下煉丹室,看見有什麼能用上的煉丹材料,不妨揣走點。”
胡叔保清咳兩聲,笑起來,師侄很會做人啊。
“也給嚴師兄帶點。”
宗門交付的任務就是辦管青竹的案子,沒說要清查蕭天然的贓物,那麼宗規就可以活學活用了,不算貪墨。
陸缺在裂穀囚牢的那六十年,每天早晨都要閱讀宗規,能是白讀的?
由此也可以體現出知識就是力量非常正確。
胡叔保看著毫無愧色的陸缺,含笑皺起老臉,“老實說,師侄要不是年輕時候就拜入參合宮,受蘇師姐教導宗門培養,很可能走偏了路成為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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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說,我心裡挺正直的。”
“那是你師叔以小人之度君子之腹了?”
陸缺大言不慚地點點頭。
胡叔保在陸缺肩膀拍了一巴掌,沒再說什麼,按陸缺所說的位置,飛向蕭天然的地下煉丹室。
沒多久,顧近長趕來和陸缺彙合。
陸缺試探性地問道“顧師兄有沒有在蕭天然的地下煉丹室裡,拿點自己需要的煉丹材料。”
顧近長轉過臉,目光銳利,什麼意思,看我這哪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