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
這一場皇家認親宴,除去德陽大長公主鬨的那一出,整體算是和樂融融。
除去帝後的禮,太子和下麵各家都有見麵禮。
幾份禮物不但尊貴,而且極其有心,就連七皇子安郡王的禮那也是非常的有心,一副前朝大家的山水真跡。
因為淑妃,蕭溢等還並未發出明旨處置他們,故而安郡王這會還是皇家的孩子。
安郡王在一邊看著蕭珩帶著阿琅見禮,麵上雖看著沒一點端倪,心裡卻是多少有些說不出的意味。
若是一開始阿琅進京,沒有退親,這會帶著她認親的,就該是他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退親這事太過了,他的親事變得一波三折。
顧婉妤,韓明珠,餘若水,三個都沒什麼好下場。
往後他的親事還不知會變成什麼樣。
想著想著,安郡王的目光不自覺地停留在阿琅的身上,久久忘了挪開,直到他身旁坐著的人不動神色地拉了拉他的袖擺,這才神色複雜地垂下眸子。
阿琅一邊認親,一邊笑著致謝,忙活一圈下來,簡直比當年跟著父親在山裡走一天還要來得累。
認完親,阿琅跟蕭珩留在宮中吃飯。
回到清河王府時,已過了午時。
蕭珩攜了阿琅回主院,在下人服侍下,兩人淨麵淨手,又換了常服。
兩人在窗前榻上相對坐著飲茶,中間隔著一張小幾,放著各類點心,都是阿琅愛吃的。
“這幾日你都休沐麼?”
阿琅問道。
蕭珩身上穿著件褐色錦袍,頭上未束冠,隻一根白玉簪,看著斯文貴氣,聞言將茶盞放下,看著阿琅,
“休沐三日,明日陪你回完門,就要開始輪值了。”
阿琅知道蕭珩看起來好像沒擔什麼要職,可其實許多的事情都由他做頭,可以說他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如此就不能休沐太長時間,三日恐怕已是極限。
可到底新婚燕爾,私心裡還是希望蕭珩能在家中多陪她。
當然,這話在心裡想想就罷了,決不能宣之於口,免得影響蕭珩辦差的心情。
“輪值的時候,你會歸家?還是在宮中留宿?”
蕭珩頓了頓,望向阿琅,眼裡含著一絲歉意,
“若是輪到我帶人布防,整晚都需留在宮中。”
阿琅點點頭,忽爾笑道,“早知當日該答應娘娘在宮中做女官,這樣我也可以在宮中留宿了。”
蕭珩聞言,悶笑起來,起身將阿琅攬在懷裡,低聲道,
“隻要我不值防,都會在家陪你。”
阿琅回報著他的腰身,微微仰頭,“我是那種非得讓人陪的性子嗎?”
“你隻管安心當差,我會好好自處的。”
她朝邊上看了一眼,“你看,我的嫁妝,還有你的田莊,可都得好好的看看呢。”
“隻若我想出去走動,跟你提前知會一聲什麼的,你不許拘著我。”
她也知道這話不過白說,蕭珩一向尊重她,怎會限製她的行動。
兩人一站一坐,阿琅微微仰著頭同他說話,蕭珩看著阿琅,從她往下的唇角,看到細嫩的脖頸,突然轉開目光。
昨日夜裡,一層層的簾子也沒能擋住燭光,床帳裡,她如同一朵粉嫩的半開的蓮。
“你想去哪裡都成,隻不過一定要帶著十一他們。”蕭珩迎著阿琅揚起的眉梢,叮囑道。
阿琅自是點頭,反正出門總是要帶人的,甲十一趕車的技術也是很不錯的。
蕭珩微微俯身,在她的額頭上碰了一下,阿琅坐著,她的頭正對著蕭珩的胸腹處,說話間不經意地擦過蕭珩的衣裳,很快察覺到他的變化。
這變化太過明顯,阿琅明白這變化意味著什麼。
頓時推開身前的人,有些羞惱,瞪著他,
“好好說話,好好說話。”
一邊說,一邊摸出邊上的冊子,打開,“哎,這快到年底了,該考慮那些莊子如何打理了。”
阿琅從前就幫著顧衡打理生意,對阿琅來說,屬於她的東西,哪怕就是一根草,她也會儘全力把那草養得比彆的草鮮亮肥大。
現在,兩個人的身家都在她手上,那更是一定要儘力打理到最好的。
蕭珩輕笑一聲,坐在她的身邊,攬著她的肩頭探過去看她手上的地籍圖。
“都聽娘子的,為夫一定儘全力支持你振興家業這件大事……”
他那滾燙的氣息輕輕地掃過阿琅的耳側,讓阿琅身子有些酥酥麻麻的。
她還在掙紮,笑嚷著,“既然支持,那還不放手,把這小幾搬開,正好看看這地籍圖……”
蕭珩倒也聽話,真的表現出支持的態度,儘職地將小幾上的冊子都搬了下來,又將小幾挪到彆處。
阿琅本以為他大白天的,要做點羞臊的事情呢,沒曾想他竟然這樣輕易就放棄了。
本是拿看冊子搪塞他的,這會也就真的準備看看各處莊子的情形。
蕭珩大婚前,不僅皇帝,就是太子也都賞賜了好幾個莊子下來。
她確實需要好好看看,等過些日子,蕭珩若是休沐,還可以一同去這幾處莊子上巡視巡視。
沒等阿琅好好看一看那打開的冊子,身子就被人打橫抱起,是將小幾挪到彆處折回來的蕭珩。
“好琅琅,我們一同看地圖,換個地方看地圖……”
他咬著阿琅的耳朵,低聲緩慢地說著,將她放在榻上……
甲一這些日子可是忙壞了,王爺大婚,雖有禮部操辦,可這王府裡裡外外瑣碎的事情不少,都壓在他的肩上。
生生把他一個探子頭,變成了管家頭。
這會,他收到一個重要的消息,匆匆地從外進來,一進主院,就覺得什麼地方怪怪的。
明明是白日,但正房的門窗都閉得緊緊的。
院子裡悄無聲息,一個走動的下人都沒有。
隻有廊下站著一個黑麵丫鬟,看起來和彆家那嬌嬌弱弱的丫鬟有些不同,這個一看就不好惹。
見到他,下了台階,攔住他,
“找王爺?晚間再過來吧。”
甲一想到那件事,又看看那緊閉的門窗,琢磨了一會,遲一些倒也不要緊。
隻是王爺從前可是從來不午睡的,恨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用來辦公。
這一成婚,和王妃在屋子裡做什麼呢,門窗這樣緊緊的……
不等他繼續想下去,就聽屋內忽然傳來幾聲曖昧不明的聲音,好像帶著幾分哭意,又好像求饒,關著門窗,聽不真切。
甲一不用聽真切,他的腦中轟的一聲,臉迅速紅到脖子根以下,明白為何不午睡的王爺要閉門不出了。
王爺新婚燕爾,濃情蜜意之時,行事自然和從前不一樣。
倒是自己,從前也算是穩重之人,卻還如此的莽撞。
看來往後他們甲字以下的人,都不能隨隨便便來主院正房這邊了。
有什麼事,一律都得到外院回話。
還是不要等王爺重新給他們定規矩,自己顯遵守起來吧。
有了王妃,這內院確實是不適合他們再進來了。
屋內,阿琅醒來時,已經是日暮西斜。
雖說阿琅大婚時不用做什麼,可到底比平日裡要忙碌許多,人也疲乏。
清晨醒得早,午間又被蕭珩折騰了一番,自然是睡得昏天黑地的。
阿琅坐在床上,慢慢呼了口氣。
蕭珩穿上衣裳,回身看阿琅,見她嘟了嘟嘴,剛睡醒的臉蛋紅撲撲的,越看越愛,將她摟在懷中,哄了好一會兒。
“我這才是第二次,以後會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