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一臉堅毅,大有種柳顏歡若是要出秋茶院這個門,就從她身上跨過去的氣勢。
柳顏歡的腦子也逐漸清醒過來。
她確實不該去。
無論怎麼說服自己,不要對對方產生不該有的感情。可若是情字能夠為人自己所控製,人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你說得對。”柳顏歡深吸了口氣,像是在說服自己似的,又說了一次:“你做得對。你以後也要這麼做。”
裴鳶的“邀請”她沒有去,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見到過裴鳶。
據落英說,裴鳶燒退之後,便去了公主府當值。而後就一直住在公主府裡,偶爾回來兩回,去給裴老夫人請了個安便匆匆離府。
但柳顏歡知道,裴老夫人沒有見裴鳶。
因為馮雲坤這件事,裴鳶辦得傷了裴老夫人的心。
馮雲坤被裴鳶踢傷後,馮家花了大價錢買通知縣,免了死刑和流放,革除了身上的功名,日後再也不能回京了。
裴老夫人很是傷心,她就這麼一個侄孫,卻落得如此慘境,自己死了都不能瞑目。
可她也知道,以裴鳶的脾氣,沒有將人打死都已經算輕的了。
裴鳶是裴老太爺教出來的,他下手有多重,裴老夫人太清楚了。除了讓人給馮家多送點錢,她也隻能每日唉聲歎氣。
隻要馮雲坤下輩子老老實實,不再吃喝玩樂,自己給他的錢夠他過完下輩子了。
一月底,整個裴府又恢複到平靜之中。柳顏歡不知道裴常勝和淑妃達成了什麼共識,但兩方之間的嫌隙必定是有了。
她現在正一門心思地迎接柳叢文上京。
柳父的信上說,大約二月初就會進京,她現在沒事幫著蘇氏整理家中用度清單,安頓提前從金陵趕來的仆人們。
一連幾次往外麵跑,洛氏看了之後十分不悅。
“你這三番兩頭地往娘家跑,不知道的還以為夫家給你委屈受了呢!”晨定時,洛氏抓住機會說了柳顏歡兩句。
不過最近,她的心思可不在柳顏歡身上。
裴鳶交出來的私產數額巨大,她忙著管這筆私產呢。好在柳顏歡十分有眼色,對這筆私產一字未提。
“眼看著春闈越近,你給茗哥兒準備好考試要用的東西。”
柳顏歡點頭應是。她應付洛氏的路數和裴鳶一樣,對方說什麼都裝作自己聽得很認真的模樣,真說到大事上就開始裝不明白。
“蕭家那邊來下聘了,我和蕭夫人看好了日子。你也開始給清雲張羅下嫁妝單子,彆叫人家看輕了我們家!”
言下之意就是讓柳顏歡自己添點好東西進去。
柳顏歡四兩撥千斤道:“大姑年紀也大了,該學著管家才是。這自己的婚事就是最好的實操,您可以帶著她練練手。”
裴清雲的婚事能不能辦得起來都難說,自己可不想在這事上白花時間。
洛氏聞言瞪了柳顏歡一眼,“你整日忙什麼呢?讓你給妹妹準備婚事還勞不動你了?”
“母親見諒,顏歡剛當家不久,這府上大小事自然要親力親為了。”柳顏歡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讓洛氏氣惱不已。
“算了,我自己來!”洛氏氣惱地說了一句,旋即賭氣似的對柳顏歡道:“收拾個院子出來,我要接洛雪回來常住。”
柳顏歡沒想到悠閒的時光這麼快,洛雪就像隻癩蛤蟆,總是在眼前蹦躂。雖然不傷人,但是惡心人啊!
“好的母親,母親還有什麼吩咐嗎?”
“你前段時間去靜安寺上香,可有求子?”
柳顏歡怔了一下,點了一下頭。
“哼,求菩薩有用的話,還要神醫做什麼?我都告訴你了,我這有副藥方,你拿去給我按方子喝,早點懷上嫡子!”
柳顏歡抿唇,紫菱也麵色沉重地上前從趙嬤嬤手中接過藥方。
這不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