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氏在花廳鬨了好一場,這次不同於以往,大有萬念俱灰之感。
柳顏歡哼著小曲回了秋茶院,這日子真是越過越有盼頭了。
進了院子,她下意識掃過前世那兩株丹桂所在的位置。那兒擺著一圈花盆,還養著金錢樹,以往不覺得怎麼樣,現在看著隻覺得空空蕩蕩。
地方空的,心口也空。
柳顏歡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她彆過臉進了屋子。
屋內的一切都無往常,隻有院中沒有了兩株桂花樹讓她耿耿於懷。這兩株丹桂好像變成了一種執念,讓柳顏歡輾轉反側。
裴鳶說讓冷瀧的父親冷太醫過來給她瞧瞧,沒想到當天下午,他就帶著冷父進了門。
冷父先去了榮壽堂給裴老夫人請了個平安脈,才來秋茶院給柳顏歡診治。
冷父診完脈,捏了捏自己的山羊胡子。
“夫人每次犯心疾的時候,可有類似胸悶氣短的症狀?”
柳顏歡搖了搖頭。
“那夫人平日可有用什麼補藥?”
“夫人平日裡隻吃些滋補的補品,補藥倒是沒吃過的。”紫菱在一旁答道。
“看來是心病了。”冷父收拾東西,起身道:“心病這東西,老夫無能為力。夫人心裡知道自己的病根在哪兒的話,及時行樂就好。”
柳顏歡怔怔然,及時行樂?
她不由得苦笑。若是人都能那麼簡單,及時行樂的話,在這個世道生活就不會顯得如此艱難了。
送走了冷太醫,柳顏歡躺在搖椅上,透過窗戶去看院子中的那片空地。
“夫人,大爺三太太回來了。”紫菱俯身提醒道,“三太太氣憤不已,現在正在大廳鬨呢。”
柳顏歡捏了撮頭發在指尖打轉,“鬨吧,鬨得家宅不寧才好呢。”
紫菱叫來綠蘭,“你去大廳瞧瞧熱鬨,回來跟我說。記得藏嚴實了,彆被人瞧見!”
綠蘭忙不迭地跑了出去,她乾啥不行,看熱鬨吃瓜衝在第一線!
大廳內,三太太氣得微胖的臉透紅。她身後三房的女兒們拿著帕子,哭得嗚嗚咽咽。
“嫂子,你這個女兒真是無法無天!連都察院左都禦史的兒子都敢打!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現在好了,我們裴家女兒的名聲算是毀完了!現在放眼京城,還有誰敢娶我們裴家的女兒!”
洛氏早先經曆了大悲,現在看到裴順喜惹了禍隻知道哭的樣子,更是心煩不已。
她才剛好,洛雪安慰了她一下午。裴茗隻要榜上有名,那殿試就有翻身的機會。所以她還有一線生機。
“真是無法無天!”裴常勝氣得猛拍了一下桌子,嚇得眾人的身子都隨著桌子抖了一下。
“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隻顧著裴茗!現在倒好,裴煥被你害得斷送了大好前途,清雲被你氣得躺在床上,婚事拖到現在!順喜性子怎麼這麼狂妄,連人都敢打!現在害得裴家的女兒都跟著蒙羞!”
“怪我!怪我!全都怪我!”洛氏不堪指責地大叫起來,“全都怪我你當初就彆娶我啊!整個家都是我在管,孩子也要我來教,你這個當爹的就半點責任都沒有嗎!子不教父之過!你裴常勝也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