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吳霸王白展堂!
“主公,不能去啊!”程普老將軍語重心長地說道。
“是啊,主公,您就聽程老將軍一句勸吧。”
黃蓋、韓當等老將,也忙不迭地跪倒在地,紛紛求情道。
白展堂大為不解,聲音激動道,“公輸牛一路跟我們出生入死,我決計不會棄他於不顧,他的屍首還在城牆上掛著,我若讓他枉死,我又何必為一方主公?”
其實白展堂心裡也清楚。眾將士是不讓他出戰其實也是為了他好。
當下戰局混亂,大軍剛剛打敗了王朗。
嚴白虎和許貢之流還在固守江東吳郡,大勢尚在日益興盛。此時身為主公應當以大局為重,當乘勝追擊,而不是應該拘泥於公輸牛這一人的生死。
然而大牛夫婦慘死於黃巾餘黨之手,此事,張昭雖然唏噓不已未曾表態,但即便是一路走來的張承張奮,心中也是大為不忍。
“主公此事你不宜再管,江湖恩怨江湖了,報仇之事,是大牛心中的執念,他能夠殺一個黃巾餘黨便是不虧,一對夫婦殺了一群,那便是賺了,主公眼下正是大軍連戰連勝之時,此時就不要帶到廟堂之上言說了。”張公言辭懇切的說道。
白展堂手中始終捏著一封書信,那是魯記布莊掌櫃送來的。
信件是魯肅親手所寫,上麵寫得很清楚,大牛是如何死於非命。
白展堂道目光中,摻雜著幾分悲涼,“張公,人活一輩子終究還是要靠著一口氣的,若這口氣不在了,我便不再是我,我所求不過是問心無愧,若今日我苟且在此,一個兄弟被殺都不能報仇,他日若你我有難,又會有誰肯舍命相救?”
“主公說的正是,我願與主公同去。”說著,一個年僅十四五歲的小兒郎,拿起手中利刃短匕首,就要跟隨白人堂一同前往。
那短刀匕首是大牛生前親手所製。
那小兒郎,正是在牛渚營中與公輸牛相遇的張奮。
小張奮拔匕首的時候,寒芒一閃,能有這般寒芒,也唯有故人的手藝。
麥仁堂當然知道,這小子有誌氣,但是若是帶他前去迎戰,隻怕有去無回。
當然,這小子要跟著自己去,白展堂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帶他去,說不定自己還要顧及這小子生死,反而多了一個拖油瓶。
一向不同意張奮鑽習百工之術的張承此刻也拱手向前,“張承亦願同主公前往。”
一時間,除了幾個不經世事的小輩以外,竟然沒有一個願意支持白展堂的。
白展堂站在原地不動,等待著幾位老將軍說話,放眼望去,四周皆是不讚同的目光,良久,隻有一位老將軍從中站了出來。
那就是朱治朱君理將軍。
“軍中有我,有程公,有黃公,還有韓公,還有兩萬餘將士,主公放心去吧。”
“有朱君理將軍在此,何愁敵軍不破?!”白展堂慷慨激昂道。
朱君理將軍一番話說得痛快,幾位老將軍卻無一人上前幫腔。
沒想到,朱君理將軍開懷大笑道,“先主公在時,就以仁義二字,立足天下,若身為他的兒子,不能將仁義貫徹下去,那孫家軍又將以何麵目立足江東?將來又要以何等麵目立足天下?主公我支持你,你放心,前方戰士有我在,就不會有半點差池,若我朱治失職,但凡主公丟失了一方城池,回來可取我項上人頭。”
朱誌講解一番話慷慨激昂,震驚四座。
白展堂聞言連連點頭道,“朱君理將軍說的在理,有朱老將軍在何愁江左不平!”
“君理,你這又是何苦呢?”黃蓋老將軍上前規勸未果,隻能練練搖頭道,“罷了,若這便是主公所願,我們隻需替主公堅守,助主公完勝。”
有黃蓋老將軍領頭,幾個老將軍也紛紛鬆口。
白展堂一言也算是穩定了軍心。
臨行前,朱君理將軍前來相送,拱手道,“主公,此行你放心隻管前去。我定會按照原計劃,奪取吳郡,殺賊將許貢,替主公完成大業,等到主公歸來時,隻需到吳縣尋我大軍!”
白展堂頗為放心的點點頭,”全仰仗朱老將軍了。”
此行,白展堂領兵不多,隻有三千精銳。
小將軍持劍上馬,一騎絕塵英雄氣迸出。
天高路遠,道阻且長。
白展堂憑著一身膽氣,披星戴月直奔履安縣。
此地,黃巾餘孽叢生。
履安縣城牆前,幾個黃金餘孽正在生火烹肉。
“哎,聽說,村子的小妞都水靈的很,真要是放到藝館中去,就是個頂個的頭牌,光一個人就得值幾千塊錢,咱這回可賺大發了。”
另一黃牙老頭飲酒含笑道,“可不,當地天災凶險,本來這陳道長也就那些糊弄人的本事,偏他們這些愚民就信,不過話又說回來,那些信徒不過是對陳道長有所求,不然又有誰會真心崇拜咱們呢?”
幾個小嘍囉不知可否的一笑,他們心裡都清楚,乾這檔子缺德的事,那就是生前壞事乾儘,能享福一天便算撿著,誰也不敢去細想身後事。
轉頭望向城牆上已經被銅水澆灌投入的兩具屍首,男的死前已經是千瘡百孔。
滾燙的黃銅水從腦袋上鑿了個洞灌進去,身上漏的如同曬糠一般。
女的倒還好一些,隻是全身青紫,每一處好皮肉。
想來也是自刎後屍身造一幫有娘生沒娘養的給禍害了,任誰看了,都得膽寒地叫上一句牲口。
幾個小嘍囉手中的柴火燒得正旺,火星子從一旁燒到乾柴上,砰砰作響,烤出來的肉香味隨意可以來附近幾百裡的豺狼。
可偏偏惡人當道,豺狼也要兩邊靠。
風口上,兩個探風的相互歎氣道,“柳三兒,你說咱就這麼一直沒頭沒腦的四處鼠竄著過火,就靠騙一些愚昧的村民,能有多少賞錢?”
另一小嘍囉嘬著牙花子,搖頭淺笑道,“我就知道現在戰亂,能有一天吃食就活命一天,對我來說也算不錯,總比餓死強。”
前者點頭,“你說的倒也不無道理,守著農家地隻能餓死,與其當個良民餓死,不如當個惡人。”
後者抬頭看了一眼前者,搓了搓腋窩諢笑道,“當個惡人?你說,那姓陳的都做了這麼多虧心事,就不怕鬼敲門嗎?”
“你沒聽說過鬼怕惡人嗎?”前者隻此一句,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