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離開之後怎麼生存下去,會不會遇到彆的山匪什麼的,也要等遇到再說了。
回到山寨之中,早有留守的山匪們迎了出來,果然都是平民百姓,手中連點武器都沒有。
整個寨子以青壯居多,但依舊有些老弱婦孺,跟隨著自家男人在這洗衣做飯,雖然人數不多。
看到回來的兄弟們幾乎人人帶傷,甚至還有幾具屍體的時候,全都大吃一驚,甚至有些人當即掩麵而泣,一時間全寨都染上一抹悲涼之色。
高暘被安排到了外麵的一間小木屋裡居住,像他這樣的一個俘虜,還是沒什麼力氣能耐,更什麼貢獻都沒有隻會浪費口糧的“廢物”俘虜,是沒有資格居住進大山洞的。
能給他一個薄薄的小木屋就已經很不錯了。
至於山洞那種厚實的地方,是專門給本寨的老幼婦女以及寨主和有能耐的弟兄們生存的場所。
高暘也不在意,反倒覺得很滿意,在外麵更方便他的出逃。
被扔在小木屋之後,就沒有人再理會他了,他也不值得他們去理會。
直到晚間,還是阿笛想起了他,給他端來些吃的,並叮囑他在這裡的規矩,通知他明天開始上課,便又走了出去。
看著眼前的粗糧野菜,高暘心中苦笑不已。
就知道在這麼艱苦的條件下,能給他吃的一定是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高暘沒有抱怨,現在也不是抱怨的時候,隻是埋頭苦咽著眼前的吃食,即便胃裡翻滾,想要嘔吐,也會在胃水反到喉嚨的時候,強行再被他吞回去。
因為他知道他必須這樣,他需要吃飽,需要保證自己的體力。
高暘這麼一住就是三天。
從第一天開始,阿笛便每天過來聽他講課。
阿笛平日裡很忙,因為她是整個寨子裡文化水平最高的一個人,他哥每拿不定主意的時候,都會來找她,搞得她不得不總是中斷學習來想辦法。
但即便如此,她也從來不會耽擱學習,一旦有時間她就會過來。
這裡沒什麼書,筆紙更是稀少,高暘也隻能用木枝在泥土上書寫,來教阿笛認字寫字,也會給她講解一些文章道理,讓她有所領悟。
阿笛學的也十分認真,甚至可以說用刻苦來形容。
每一次過來都能看出她眉頭緊皺,很顯然寨子的事情讓她很有壓力。
當然,更大的壓力還是每次出寨之後。
三天來,他們每天都會出去幾次,想來應該是在某個路段伺機埋伏,劫掠資源罷。
阿笛每次也會跟著去,直到幾個時辰後才回來,緊接著過來學習,等到兄弟們出去時她又跟著去。
高暘雖然不能出屋,但透過窗子卻能看到,這幾次他們都沒能撈到什麼好處。
有幾次根本就是連人都沒碰到,還有幾次更是帶傷而歸。
每到這時候,阿笛的眉頭就會多皺一分,學習也更刻苦了一些。
阿笛的讀書天賦也不錯,每每高暘教他一些內容,她雖然不能完全領會,但也能記住十之六七,這對於一個沒有正式讀過書的人來說已經相當難得。
這讓高暘有些感歎,如果不是這饑荒年頭,如果阿笛不是土匪,他能教阿笛這麼一個學生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