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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陽光微醺,冰雪也逐漸開始消減,隻是寒氣更甚從前,即便在院子裡曬著太陽,也得添一件毛絨絨的厚實披風,才不會覺得冷。
陳老夫人昨夜就宿在鐘粹宮,尚未離開。
賢妃命人掃清了院裡的雪,搬了兩張躺椅過去曬太陽。
她眯著眼,沉默了幾息,突然扭頭問,“祖母知道昨兒夜裡發生的事情了嗎?”
“嗯。”陳老夫人眼睛都沒睜開,“知道。”
趙權時一家被殺,震驚朝野,她怎會不知?
不過陳家和趙家沒什麼往來,她不太了解趙權時這個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惹到了誰,竟落得如此下場。
比起這個,陳老夫人更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鄭經府中昨兒去了官兵,他當晚被帶走,現在還沒放出來。
到這個時候了,也隻聽得一點風聲,說是因為貪汙,被人抓到了證據,陛下要求徹查,所有跟鄭經往來密切的人,都逃不了,其中也包括陳家。
賢妃等了許久,都沒等到下文,於是忍不住扭頭看去。
難得見陳老夫人微微蹙著眉,遂問道,“祖母在擔心什麼?”
四下無人,宮女都被支得遠遠的,陳老夫人就沒瞞她,“鄭家的事情大查,陛下應當抱著殺雞儆猴的意思,不整出點動靜,是不會收手的。”
“祖母以為這件事會波及到陳家?”賢妃寬慰道,“也不必如此悲觀,我們雖和鄭家有往來,可明麵上一切都抹得很平,爹辦事又十分謹慎,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這番話聽到陳老夫人耳朵裡,不僅沒起到安撫的作用,反倒使得她睜開了眼,從躺椅上緩緩起身。
賢妃一愣,跟著坐起來。
“我總覺得這次不會那麼簡單。”陳老夫人歎了口氣,半渾濁的眼睛裡投射出犀利的光。
他們這位陛下古怪得很,年紀雖輕,心思卻深沉,饒是她都不能完全猜透。
她看向賢妃,“這段時間你在宮裡安分些吧,端妃那邊願意出手,我們管不著,但至少鐘粹宮不能節外生枝。”
陳老夫人說的是對付南蓁的事情。
在閣樓裡,衛燕出現前,南蓁被逼到那般田地,陛下都沒舍得對她說一句重話,也沒有絲毫問責的意思,的確出乎陳老夫人的意料。
看來兩人之間的羈絆,比她想象中還要深。
賢妃有些不甘心,卻也知道輕重緩急,點頭應了下來,“是,孫女明白,祖母放心。”
“行了,”陳老夫人扶著躺椅邊緣站起來,“最近進宮頻繁,我該出宮了,不然禮數上說不過去,你昨夜沒睡好,就不必送了,我自己走。”
賢妃昨夜失眠,翻來覆去到天亮都沒睡著,這會兒眼底還有一層青灰,精神也不大好。
聽陳老夫人這麼說,她便沒有客氣,抬手喚來銀夏,讓銀夏送人出宮。
剛邁出兩步,就見一個宮女急急忙忙地跑進來,踏門檻時還差點摔跤。
陳老夫人看了賢妃一眼,不太滿意她手下宮女這般不持重。
賢妃有些怵她的眼神,看向宮女的視線也頗為淩厲,“平日裡怎麼教你的,何事值得你這般慌張?”
“娘娘,陛下來了。”
宮女回答地快,聽著的兩人竟一時沒反應過來。
幾息後,賢妃才趕忙起身,穿戴齊整,“陛下到哪兒了?”
最近有億點點事情,所以更新少了些,會很快調整好的,謝謝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