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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至這個程度,柳默要說的,已經全部說完。
所傳達出的意思,蕭容溪和張典也已然全部明了。
大戰在即,虞星洪派人乾擾糧草輸送,莫不是也希望蕭奕恒殞命於此?
那時候的蕭容溪尚未即位,根基不穩,先帝又纏綿病榻,神智清明的時間不多,若想奪權,真是最好的時機。
“嗬,”蕭容溪輕笑一聲,指尖輕輕摩挲著杯沿,“的確藏得夠深。”
他突然看向柳默,“所以趙權時的死,你也知情嘍?”
“隻是猜測,”柳默眯了眯眼,“當時趙守備乃洪川副將身邊的參謀,興許知道些什麼,所以才在張大人開始調查後,慘遭滅府。”
如若當時殺他,隻怕會讓人懷疑這背後另有隱情,所以拖到現在才動手。
倘使無人覺察到卷宗的異樣,這件事不知多少年後才會被提起。
對柳默而言,如今的時機剛好。
張聰的調查尚且沒有眉目,而他又恰好識得當日進入帳篷的人是誰。
從趙權時一家慘死他便知道,憑他自己的本事,根本撼動不了虞家半分,甚至還可能由此被懷疑,引來殺身之禍。
所以他選擇另謀出路。
蕭容溪眸子裡映著燭光,明滅閃爍,饒有興趣地看向柳默,“你為什麼會選擇告訴朕,而不是直接告訴宸王呢?”
柳默一愣,隨即道,“宸王不一定會信我,而且宸王府說不定也會有虞家的探子。我隻怕前腳走出宸王府的大門,後腳就已經沒命了。”
談何報仇。
“你又為何篤定,朕會信你?”
柳默笑了笑,神色有些無奈,“我不敢奢求說完這番話後,陛下一定會信我,但陛下可儘管去查,虞家一定有問題。”
語氣懇切,都不用再多問什麼了。
蕭容溪定定地看了他片刻,頷首,“也好,朕姑且照著你給的方向去查一查,你就先在這兒待著吧。”
守在四周的暗衛都是蕭容溪的人,直接聽命於他,不用擔心進了這兒,會被人暗下殺手。
柳默拱手,行了個標準的禮,“臣,多謝陛下。”
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蕭容溪便不再逗留,帶著張典往外走。
沿著石階,步步而上。
走到地牢入口,蟲鳴聲便從四麵擁來,絲絲夜風縈繞在側。
張典落後蕭容溪半步,等走到一處涼亭時,才問道,“陛下相信他說的話嗎?”
“朕聽著,還是挺可信的。”
如果是假的,柳默鬨這一出,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再者,從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虞星洪很可能借著宸王的勢,暗中擴展自己的勢力,逐步架空蕭奕恒手中的權力。
“哼,”蕭容溪扯了扯嘴角,目光深邃,“這一盤棋,下得可真夠久的,怕是從先帝生病時,就已經開始謀劃了。”
畢竟沒有人會嫌權勢大,有機會問鼎天下,又怎會甘心屈居人下呢?
張典聽完柳默的話,脊背也是一陣發寒,“現在虞家勢大,和朝中許多大臣都有關係,想要動手也難。”
蕭容溪抬腿繼續往前走,“不著急,這件事,宸王應該比朕更感興趣。”
他突然朝空中喚了一聲,“飛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