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達雖說是齊鳴乃遠房表兄弟,也是搭線之人,可同樣什麼都不知道。
楊初想了想,突然道,“殿下,我們要不要換個思路,跟明月閣合作呢?”
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當初宸王府覬覦明月閣的情報網和在江湖中的影響力,想將之納入麾下,如今看來,這條路子基本是廢了。
那不如反其道而行之,謀求合作,先共同抵禦敵人。
畢竟現在宸王府屬於孤立無援,自然朋友越多越好。
楊初的話讓蕭奕恒陷入沉思。
他抬手,曲指輕敲著眉心,“這件事,本王要再想一想。”
合作,總得找個合適的時機,或者說切口。
還要拿出足夠的誠意,否則,明月閣沒必要蹚這趟渾水。
燭光微斜,熔化的臘順著燭身流下,最後在桌上遇冷重新凝結成塊。
不經意間,蠟燭已經燃燒至尾端了。
蕭奕恒瞧著東方天邊的顏色,眯了眯眼,“你先下去吧,早些備好馬車,等天一亮,我們便出發。”
“是。”
楊初領命而出,蕭奕恒則和衣躺在榻上,閉眼休息。
日光和煦,萬物生機。
春夏之交的太陽既不顯虛弱,又不會太過炙熱,照在身上暖烘烘的。
田野間,不少百姓都已經在地裡乾起了農活,偶爾直起身子,和旁邊的人閒聊幾句,擦擦汗,然後又繼續埋頭耕地除草。
“誒你看,那有輛馬車。”
鄉野小道很窄,馬車也就堪堪能過。
黑色的馬車低調又樸素,什麼表明身份的裝飾都沒有,默默穿過一片黃燦燦的油菜花田。
由於走得慢,馬蹄並未踏起塵埃。
“指不定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出遊呢,”莊稼漢摸了摸汗水,又看看天色,“這也真挺早的,我聽說城裡人一般都起得很晚哩。”
另一人趁著歇息的勁兒又瞅了兩眼,“不像,你看哪個高門大戶這麼低調的,估計是趕路的人碰巧走到這兒了吧,這是近道,比走外麵的官道快得多。”
“也是哈。”
莊稼漢撫了兩把手中的鋤頭,繼續鋤地,“行了,彆看了,早些整完早些回去吃飯,等一會兒到中午熱死哩。”
鋤地的聲音再度響起,在他們低頭勞作後,馬車側簾緩緩撩起,露出一張素白的小臉。
南蓁看著大片大片的油菜花,聞著被風送至鼻尖的香味,嘴角不自覺勾起,“好久沒見過了。”
困在陰謀陽謀中,竟沒想到來這兒遊覽放鬆一下。
這裡不再是四四方方的高牆,極目遠眺,能見到遙遠的群山和張開翅膀掠過山巔的飛鳥。
視野開闊,就連心胸也跟著舒展了。
蕭容溪順著小窗往外看,須臾,視線又落回她臉上。
這裡,才該是她的天地,而非深宮重重。
所以他從來不製止南蓁出宮,不妨礙她做事,她該在這片山河中,揮灑豪情。
今天就這麼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