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蓁瞧著他眼底的一抹促狹,嘴角跟著輕揚,“我看張典意見大得很。”
國之重任現在就全都壓在他肩膀上,在蕭容溪未回京之前,他就得一直待在宮裡。
“沒事,習慣了就好。”
蕭容溪話語間頗有幾分沒心沒肺的意味,伸手將旁邊的栗子酥端到南蓁旁邊,“看你之前喜歡吃,所以走之前,朕讓人準備了些。”
“多謝陛下。”
作為回禮,南蓁給他倒了杯茶。
兩人相視一笑,細碎的交談淹沒在噠噠馬蹄聲中。
一路不停歇地過了五日,總算在第六日黃昏時分抵達海棠縣。
天邊有大片大片的火燒雲,和地上粉紅色的海棠花遙相呼應,行人穿梭在其間,說說笑笑。
滿目皆可入畫。
海棠縣是彭城的門戶,盤查得比彆地嚴格些,耽誤了點時間,等馬車進到主乾道,在青雲客棧門口停下時,天已經擦黑。
飛流掀起簾子,迎兩位主子下來,俞懷山已經先一步在此地候著了。
“陛下,正是海棠花開的時節,客棧幾乎都住滿了,也就這裡還剩兩間。”
陛下和娘娘一間,他和俞大夫一間,剛剛好。
“嗯,”蕭容溪落地,壓低聲音,“出門在外,稱公子吧。”
飛流頷首,“是,公子。”
他又看向南蓁,張了張嘴,還沒等開口,南蓁就先他一步道,“我是公子身邊的婢女。”
蕭容溪“?”
飛流“!”
俞懷山“……”
“咳咳,是,”飛流手引著兩人往前,“公子、麗…姑娘,這邊請吧。”
南蓁頗為滿意地點點頭,抬腿欲邁上台階,手腕突然被人拽住了。
回頭,恰好對上蕭容溪似笑非笑的眼,“本公子都還沒動,你怎敢先行一步?”
說完,往前邁了兩步,手順勢往下滑,牽著南蓁的手往裡走。
飛流腦中有片刻的停滯,愣在原地沒動。
俞懷山拍了拍他的肩膀,輕咳一聲,墜在兩人身後。
主子有興致,他們做下屬的跟著配合就是了,不必深究。
老板娘約莫三十歲,皮膚白皙,柳眉大眼,嘴唇菲薄。
她保養地極好,臉上幾乎看不見皺紋,見他們進來,裡忙招呼道,“喲,幾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啊,我們這兒隻剩兩間房了,都是上房……”
“我們定了。”
飛流上前一步和老板娘交涉,付過房錢後,又點了些小菜,準備填飽肚子後再回房間休息。
住店的客人大部分都還在外遊玩,一樓吃飯的也不多。
蕭容溪選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下後才鬆開牽著南蓁的手。
他看向尚且站著的兩人,說道,“出門在外,不必講那麼多虛禮,都坐下吧。”
“是。”
四人恰好各自占了方桌的四邊,喝著免費的茶水,等上菜。
南蓁手指捏著杯盞,抬眼打量四周,不經意和老板娘的視線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