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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容溪聽完,怒極反笑,“看來這一趟,真是沒白來。”
豔麗妖嬈的海棠,竟都是用人血澆灌出來的。
蕭容溪正在思索時,洞外傳來了輕盈又急促的腳步。
暗衛跑了進來,遞上字條,“公子,是夫人那邊傳來的消息。夫人預備等天亮人多的時候,去縣衙門前敲鼓,把孫家扯進來。”
他們從青雲客棧被“迷暈”,一撥人去了孫府,一撥人則來了這兒,怎麼看,礦洞和孫府都撇不開關係。
縣衙,其實也不見得乾淨,但隻有這樣才能最合理地將事情鬨大。
蕭容溪點點頭,將字條交還給暗衛,讓他去處理了,“我們先出去吧,夫人那邊的事緊急些。”
他又看了看麵前形容枯槁的幾人,對飛流道,“暫時安排兩個人留在這兒,給他們些乾糧和水,先不要冒進,等明日彭城那邊的人來後,再通知我。”
“是。”
蕭容溪衝寫字的青年人點點頭,以示安撫,然後帶著飛流和俞懷山走出了礦洞。
天邊,已漸漸破曉。
早餐鋪蒸騰出來的白色熱氣彌漫在整個街道,肉包子的香味從街頭傳到了街尾。
太陽還沒出來,一向安靜、不準人喧鬨的縣衙前卻已經聚集了幾人。
許久不曾敲響的鳴冤鼓聲如悶雷,砸在周遭每一個人心上,一下一下,有序有力。
縣令石永原本在睡夢中,猛得一下被響徹院落的鼓聲驚醒,腦袋暈暈地爬起來,“誰在擊鼓!”
小吏趕緊跑了進來,“回大人,門外站著三男一女,還捆著一個人,說有冤屈求大人做主。看樣子,不像是本地人。”
“嗯?”
石永愣了愣,“不是本地人?”
他一邊穿衣裳一邊問,“他們可有說要申什麼冤?”
“未曾聽聞,說是要見到大人您才肯說。”
石永輕哼一聲,“倒是比本官架子還大。”
“大人,”小吏見他似乎有些不高興了,立馬道,“這鳴冤鼓許久未曾動用,乍一響,外頭登時圍了許多百姓。”
“倒是會折騰事兒,”他整理好衣襟,大步往外走,“去看看。”
他剛往前邁了兩步,突然想到一件事,於是回頭問,“昨晚前來報官的人可處理好了?”
“大人放心,關著呢,跑不了。”
石永“那便好。”
縣衙該有的威壓還是有的。
堂內兩側都站著衙役,目不斜視,一絲不苟,石永挺直脊背,大步邁上台階,落座,驚堂木一拍,“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蕭容溪和南蓁站在前麵,身後是俞懷山和捆成螃蟹的孫之邈。
飛流站在旁側,回答石永的問題,“縣令大人,我們途徑海棠縣,準備留在此地賞幾日花,沒曾想自家夫人竟差點遭遇不測。”
“哦?”石永看了眼南蓁,“怎麼說?”
“青雲客棧和孫府勾結,在晚間用迷藥將我家夫人和公子迷暈,等夫人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孫少爺的房間了。”
飛流側身至一旁,原本被擋住的孫之邈當即撞入上首之人的視線中。
這華服、這玉佩,還有標誌性的銀色麵具,是孫府少爺沒錯了。
石永頓時吸了一口涼氣,眼底的複雜之意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