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還有彆的辦法嗎?”虞星洪眯了眯眼,視線由平靜轉為犀利,“上有陛下壓著,旁側宸王虎視眈眈,恨不得趴在太師府屋頂,找到一絲裂縫,順藤摸瓜,給予我們致命一擊,不棄,隻會引火上身。”
葉靖遠連暗線都動了,決心可見一斑。
但除此之外,也確無他法能在短時間內將主動權拿回去。
虞星洪深吸一口氣,抬眸看向皇宮的方向,眼底略有疑惑。
要動暗線,必須得有陛下的授意才行。
可陛下自祈福回來後,便一直居深宮養病,召見大臣的次數也急劇減少,何時發出的命令?
再者,葉靖遠被抓,彭城諸多官員也被一一替換,彭城的消息又是誰透露出來的?
不知想到了什麼,虞星洪目光突然定住。
開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旁邊的人,“陛下是真病,還是裝病呢?”
京城雖亂,可局勢並未失控。
原以為陛下罷朝靜養,是他們擴展勢力的好時機,沒想到反被掣肘。
從海棠縣到彭城,樁樁件件,都不簡單呐。
管家聽完他的話,一時間也怔住了,“這……不好說。”
虞星洪沉默片刻,吩咐道,“過幾日少爺休沐時,你讓他來書房找我一趟。”
“是。”
“行了,”虞星洪重新落座,拿起薛林遞來的信函,“你先下去吧,接下來怎麼做,我還得好好想想。”
管家聞言,躬身而退。
房門一關,將燥熱也隔絕開來。
……
昨夜悶熱壓抑無比,今晨開門,果然見外麵下了雨,此刻還未停歇。
南蓁一覺到天明,起身後,摁了摁微酸的太陽穴,抬手當著光往外間走。
蕭容溪正在看書,旁邊圓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飯,油條、包子、蔥餅、南瓜粥、涼拌三絲……很是豐盛。
“怎麼都不叫我?”南蓁朝他靠過去,“一會兒粥都涼了。”
蕭容溪見她過來,放下書,伸手牽過她,“見你睡得熟,便沒舍得把你喊醒。”
他又看向滿桌吃食,“夏日氣溫高,稍微亮一點吃也沒關係。”
南蓁笑了笑,洗漱完才覺得徹底清醒過來。
她一邊用勺子舀著南瓜粥往嘴裡放,一邊問,“剩下的事情都交給葉都督處理了嗎?”
“自然。”
若事事都得他親為,還要這些下屬做什麼。
南蓁眨眨眼,“那薛林招了嗎?”
“沒有,”蕭容溪搖頭,“他自儘了。”
薛林功夫不差,趁著守衛不注意,撞上了對方的佩刀,當場身亡。
他不供出幕後主使,葉靖遠留他也沒有價值;他若是供出幕後主使,隻怕會累及家人。
橫豎都沒有活路,倒不如自我了結,還能少受些苦。
南蓁捏著勺柄,攪了攪碗裡的粥,並沒有多大感觸。
自己選擇的路,沒有回頭的機會,哪怕明知前方是萬丈深淵,也得往前走。
飯後,蕭容溪去前院同蔡溫說話,南蓁則留在棲雲館逗籠中的鳥兒玩。
啾啾鳥鳴中,飛流大步而來,在距南蓁三步遠的地方停下,拱手,“娘娘,思思姑娘在外求見。”
南蓁一愣,隨即扔了逗鳥的枯枝,“讓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