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人美路子野!
這件事籌謀了很久,從一開始放出風聲說烏啼山上有匪徒,到一群年輕人正式上山,中間經過了漫長數月。
到現在為止,雙方發生過幾次衝突,所幸這些官差並未懷疑,他沒想到蕭容溪來晉城不過兩日,就已經發現了不對,還精準說出了他們的目的。
蕭容溪猜到歸猜到,聽杜榮山親口承認心裡還是不由得一驚。
逼民為匪,這裡的官府都做了些什麼?!
他肚中憋著一股火,忍不住看向南蓁,南蓁輕拍了拍他的手背。
這世間不平之事何其多,他們所見不過冰山一角,但既然碰見了,就不能放過。
蕭容溪抿了口茶,稍微紓解了情緒,繼續問道,“要謀劃如此大的一件事,可不容易,總得有個牽頭人。其實我昨日見到那些半大的孩子時,就忍不住想背後指點他們的人究竟是誰,掌櫃的可知?”
話都已經挑明到這個地步了,杜榮山也沒必要再說假話。
“公子恕罪,這點我真不知道。”
他憶起當時的場景,繼續說,“隻聽說他的姓程,家住城郊,在此之前,就是一個務農之人,老實本分,未顯現出什麼本事。但官府越發嚴苛後,是他主動站了出來,提出這個建議,並在極短的時間內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同,勉強穩住晉城的形勢。”
否則,照官府的做法,城裡城外早有不少屍骨了。
他對這位程姓之人的身份也有諸多猜測,但可惜無人知曉這號人物。
仿佛應了古書中的世道艱難,民不聊生時,就會有隱士高人出山,幫助百姓渡過難關。
“程……”蕭容溪輕輕咬著這個字。
知道的消息太少,也品不出什麼來。
隨後,他又問了杜榮山幾個問題,便回房間了。
晚飯是小二送到房間吃的。
南蓁盛了半碗湯,正慢慢喝著,突然見對麵的人抬頭說,“先前不是說想當幾天山大王嗎,明日一早咱就上烏啼山,如何?”
“咳、咳。”
驟然的決定聽得南蓁差點嗆著,等咽下嘴裡的湯後才點頭,“可以啊。陛下打算怎麼去?”
“直接去。”
……
翌日,晨光熹微,一輛深棕色的馬車穿過城門,輪轂揚起一陣塵埃,最終停在小樹林裡,也就是當初被朱勇和徐力攔住的地方。
蕭容溪下了馬車,站在一條不甚明顯的小路前,順著小路延伸的方向往上看,直到視線被茂密的叢林擋住,看不見了,這才斂眸。
這裡原本沒有路,是被人生生踩出來的。
南蓁抬手擋在額前,看著小路兩旁東倒西歪的雜草,“我記得他們就是從這兒來的,看樣子,是條近路。”
“走吧。”
蕭容溪說完,率先抬步往前去。
今日出門,隻他和南蓁,以及飛流三人。
斜坡之後,還是曲折起伏、望不到儘頭的樹林,但與先前不同的是,這裡的地形地勢極易埋伏打擊。
越往前走,南蓁眉頭越是緊鎖,匕首從袖中滑落,被她緊緊握在掌心。
對危險的感知讓她更加警惕地掃向四周。
步子踩在枯葉上,發出細微的聲響,驚得樹上的鳥兒離枝,與啁啾聲一同到來的還有竹箭劃破長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