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支菲點頭,竟真的靠在張小洛的懷中閉上了雙目。
“你……你敢傷我!花峒族,你們敢反我?”
那虛影已再次長出了右手,他的身形在洞內快速地變幻著,一聲聲憤怒的咆哮從洞口傳了出來。
“抓住他!殺了他!”
憤怒的咆哮聲再次傳出,這是對站在花轎之後的花峒族人的命令,也是對那密密麻麻的紅衣女鬼的指令。
張小洛那攬在支菲腰際的右臂忽然詭異的轉了一圈,竟將那伏在懷中的支菲放在了自己的後背之上。他後背脊椎兩側已長出了兩排細細的觸角,觸角如流質一般快速地將支菲的全身覆蓋,眨眼之間,張小洛的背後猶如背著一個大大的蠶繭一般,將支菲牢牢固定在了後背之上。
在張小洛出現的一刻,羅立東已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篆,貼在了自己的腦門之上。
此符篆微現紅色,比那嬴勾符篆略大,竟是一張茅山疾行符!
張小洛並未拒絕羅立東與自己一同前來的要求,而且他在出門前已吩咐了羅立東,在自己出現後該怎麼做,隻有一個字跑!
不顧一切的跑!所以,羅立東想到了自己這張疾行符。
那落花洞外的魂潮隨著洞內虛影的忽然,早已嘶吼著衝了上來,瞬間將那已與支菲融為一體的張小洛淹沒。
在被魂潮淹沒的一刹那,張小洛的雙目瞬間變得空洞,他體內那沉睡的本能,接管了他的身體。
而羅立東貼上疾行符之後,在那魂潮圍攏上來之前,早已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跑開,那在外圍隱隱形成包圍之勢的花峒苗人微微驚愕之下,也並未阻攔。
似陷入瘋癲的魂潮爭先恐後地朝著那背著支菲的身影衝去,一個個張開那幾乎占滿了整個腦袋的巨口撕咬著張小洛的全身。
那覆蓋著支菲的流質快速地旋轉著,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將那撕咬之力轉移至張小洛的身體各處。
張小洛在魂潮之中緩緩俯下身,四肢著地,猶如一隻負重欲衝的孤狼。
“嗷!”
如狼嘯般的嘶吼從張小洛口中發出,他忽然雙腳用力,淩空躍起,竟朝著那無儘的魂潮直撲而去。
一個個灰色的古篆小字,從張小洛的體內四散而出,射向周圍那密密麻麻的鬼魂。
古篆小字入體,慘呼傳出,魂飛魄散,再無輪回可能。
“攔下他!”
花峒族長忽然冷聲開口,他身後那些花峒族精銳紛紛凝目,看向那猶如野獸一般,四肢著地,在魂潮之中穿梭的身影。
終於,魂潮散去,張小洛冷冷瞅了那洞內的紫色虛影一眼之後,再次隱入槐桐下的黑暗之中。
“啊!”
一個處於外圍的苗人忽然慘呼一聲,仰頭摔倒在地,那四肢伏地的身影一閃,已再次隱入黑暗之中。
花峒精銳,竟非張小洛一招之敵!
張小洛靜靜地蹲伏在黑暗中,他身外一丈之處那年輕的花峒族人正不停地掃視著四周,似對那置身於他身外不遠的張小洛毫無察覺。
這些人,太弱!
確定了對方沒能力對自己展開追殺,以本能行事的張小洛便不再願浪費時間。
他身體緩緩後撤,就要遁走之時,忽然低下頭,朝著自己那已形如馬蹄狀的腳掌看去。
一隻指甲大小,通體黝黑的甲蟲,正趴伏在他的腳掌之上。
蠱?
張小洛眼中露出疑惑之色,眼睜睜地看著那小小甲蟲咬破了那已極為柔韌的腳麵皮膚,鑽進自己的體內。
張小洛終於確定,剛才那隻小小的甲蟲,是蠱蟲。
花峒巫蠱神婆,青婆婆,一直未曾露麵的佝僂老嫗,她一定在附近!
張小洛不願在那些花峒族人身上浪費時間,可這巫蠱神婆,必須除去!
蠱蟲入體,憑著蠱巫與蠱蟲之間的感知,自己在對方眼中已無法遁形。也就是說,憑著身體這隻蠱蟲,自己也可以找到那不知置身何處的蠱巫!
當天際終於露出一絲曙光,黑夜過去了。
花峒族白髯族長在距離落花洞大約十裡的一處砂礫地上找到了族內的巫蠱神婆。她正如平日那般,微微佝僂著身子,站在那不大的砂礫荒地的正中。
“藍青!昨夜你去了哪裡?莫非在我們尋那怪物之時,你竟在此看了一夜的風景?”
白髯族長冷聲對著那仍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巫蠱神婆說了一句,待看清對方眼中那驚慌之色,心中不由一陣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