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提起一口真氣,落在橋麵。
杜聖蘭下來的時候,好像聽到虛空中正在凝聚雷劫的咆哮你不要跑啊!
對此他心無波瀾,一定是重傷導致的幻覺,果斷掰碎木牌。
小世界。
又守株待兔半月的梵門弟子感覺到了氣息波動,目中湧現出喜色,他儘量收起這種激動,不動聲色任由氣息釋放,準備迎來天劫。
隨著他氣息的暴漲,正在療傷的杜聖蘭突然看過來。
羅刹道君派來的修士也品出些什麼,朝梵門弟子殺去。
然而梵門今日是有備而來,立刻有四五人擋在這名修士旁。稍後雷劫一落下,就可以毀去杜聖蘭的一道雷劫。
其中一人狂笑“狂妄小兒,你也有今日?”
杜聖蘭雙目一眯。
除了殺死梵門這個渡劫者,唯一的破局法便是離開小世界,但他的第八道雷劫才剛剛進來一些,還沒有經過來去之間的擠壓。
第八道雷劫異常強悍,以這個強度他直接出小世界硬抗,有三分之一的概率會隕落。
梵門弟子欣賞著杜聖蘭的矛盾掙紮,隻覺得大大出了口惡氣。
然而他的快樂沒有持續太久,杜聖蘭站在原地不動,沒有任何掰碎木牌的趨勢。
梵門弟子心思一動,不走也好,稍後他將會以牙還牙,直接斷送一位天才的前途。
梵門弟子要渡的是真君的三九雷劫,杜聖蘭曾圍觀過梵海尊者渡劫,從醞釀到降落,還需要一會兒,隻要在這段時間內,解決掉此人就行。
他越鎮定,梵門弟子心中不免有些慌。
其實破局法杜聖蘭一個都做不到,但他相信顧崖木有。自己進入過小世界一次,顧崖木收到消息,不可能不作為。
“就算羅刹道君瞬移,也趕不過來。”梵門弟子冷笑,說完這句話,底氣也漸漸足了許多。
現在他隻用等著雷劫降落。
咻——
伴隨破空聲,他的笑容凝固在麵上,梵門弟子感覺腹部有些涼颼颼的,低頭一看,身體被一箭穿過。
這不是致命傷,接下來數十支箭矢連發才是真正的奪命符。山崖上早就埋伏於此的數十名弓兵冒出頭,拉弓對準幾名梵門弟子,每一箭都貫有穿山碎石的力氣。
杜聖蘭見過這些弓兵,是奉天城的怪物城民。
他們不是修士,氣息很難被察覺到,最適合乾伏殺的活計。
梵門弟子被射成了篩子,杜聖蘭的八重雷劫也進來了大半。
趁亂,杜聖蘭看向了羅刹道君請來的幫手,指了指雷“幫我削掉個頭。”
“……”
手起刀落,雷被砍斷了一小劫。
阻礙雷劫降落,被砍掉的一截當場爆開,實為天罰,這點爆炸對於道君境界不是問題,輕鬆扛住。
杜聖蘭見狀喉頭一動,不自己去砍是對的。
“差不多了,多謝道友,回見。”杜聖蘭拍碎木牌離開。
外界天空,經過一番掙紮,天雷重新擠了出來,被削弱的雷劫俯衝速度奇快,那種無形的怨氣,便是想忽略都難。
渡劫各憑本事,杜聖蘭沒有任何不好意思,全身心靜待雷霆落下。
被紫色雷光包裹的刹那,杜聖蘭忽感這雷像是分離的,它沒有像一般天雷完美融合毀滅和新生道則,反而力量相斥。過這重雷劫的難度比想象中要小,隻要先砍一方,進一步破壞其穩定性,電弧自然會重新分解。
難得是選擇。
是要先砍毀滅道則這邊的紫雷,還是新生道則的血雷。
杜聖蘭有感這是兩條不同的道,選前者他會主修殺道,後者則是治愈的路子。
“根本不需要猶豫,我要讓碎片補天,必須選擇治愈。”
傀儡第二次給予這邊關注,選就選了,為什麼要念出來,念就罷了,還念得這麼大聲。
念給誰聽?
杜聖蘭當然是念給老天爺的,以展誠心。他現在對淬體法的使用更進一步,方法到位,治愈也能當殺器用。
……
杜聖蘭進進出出的渡劫時,老婆婆正在征戰天下,目前隻剩下兩座城池,銷金城和婆娑城。至於極惡城,被這兩座城池一分為二,二城一滅,自然也就歸屬於奉天城。
羅刹道君雖和杜聖蘭是師兄弟,顧崖木也證實了這點,但老婆婆不會為此放棄攻克。
“我給過他們一次機會,隻要投降,可毫發無損歸入我奉天城。”老婆婆看向顧崖木“願為天子劍,城主下不了狠心做的事,我來做。”
顧崖木“哦。”
老婆婆“城主不在,我開疆拓土,你當為使臣,去南下和談。”
杜聖蘭離開小世界時,曾想過傳位於顧崖木,可惜失敗了,要求至少再有一位城民同意才行。
“哦。”
老婆婆“為了愛。”
顧崖木麵無表情“為了奉獻。”
老婆婆將碗塞進他的手裡“當初我就是靠著這股信念打天下,它會保佑你。”
顧崖木收起碗,像是當日的老婆婆踏上了南下的征途,路上,他望著天邊夕陽,輕歎一口氣。
“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日子,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自從天空出現一條裂縫,內外的時間流速對比從前要小了一些。
杜聖蘭的第九道雷劫來勢凶猛,劫光甚至蓋過了傀儡結界布置的範圍。不少仙人揣測裡麵是何人在渡劫,看著很厲害又很弱。
厲害是指雷光幾乎貫穿仙界南北,異象浩瀚。
弱則是這道雷的力量對於真君及以上,不值一提。
飛升的最後一道雷劫,杜聖蘭沒有削弱它的意思,前麵控雷的力度有些狠了,就是為了保留體力,應對最重要的最後一道雷。
轟轟烈烈的巨響聲中,杜聖蘭一次又一次持劍迎雷,然後吐血,繼續砍雷。氣息都紊亂了,還在念念有詞“如果連一道雷都渡不過,日後我如何補天……”
傀儡不明白這種吐血也要廢話的意義在哪裡。
雷劫不會因為多說兩句好話就減弱,杜聖蘭渾身染血,最後一縷電弧離開僥幸證道時,他人已經趴在地下,被濃稠血液浸染的長發一部分散落在麵頰上,杜聖蘭氣息微弱,艱難地吐出兩個字“補天……”
天空出現了乳白色的光暈,先前雷劈得有多狠,渡完劫後,靈氣化雨的滋潤有多浩瀚。
雨水都沒有直接砸在他身上,化作水霧,溫和地包裹著受傷的軀體,杜聖蘭因為痛到痙攣蜷縮著,小獸般地嗚咽一聲,水霧更加溫柔,宛若一位慈母。
傀儡“……”
原來說漂亮話真的管用。
一般修士說破了天也無用,杜聖蘭會堅持重複,是他曾成功補過一次天,二者結合,誠意或多或少能感動一下上蒼。
現在好處儘顯,天道沒有計較他來回穿梭小世界,還給了厚待。
享受完靈氣化雨的治療,杜聖蘭重新站起身,抬頭望天。
傀儡終究是沒忍住,第一次主動搭話“在看什麼?”
“等異象。”
過了飛升劫,杜聖蘭不再受靈壓困擾,如今一整個神清氣爽。
倘若有異象,渡劫完就該出現,他這明擺著是在討要。臉皮厚一點有時候沒壞處,這種癡癡地仰視中,三千裡紫氣東來,儘數朝一人聚攏。
杜聖蘭安靜沐浴在紫氣中,盤腿呼吸吐納,體內的經脈更加強勁,半個時辰後,紫氣散去,他重新站起身“我還能去小世界嗎?”
傀儡扔過去一塊木牌“最後一次。”
看守裂縫的修士又換了一批。
一個個修士落在杜聖蘭身上的目光十分複雜,這一次沒有雷劫跟著堵門,看來是成功飛升了。
沒有任何多餘的交流,杜聖蘭直接轉身朝南邊走,山上守著的弓兵怪物跟在他後麵。
這個方向是去銷金城的,杜聖蘭決定先去見一下大師兄,商討一下融入奉天城的事情。
傀儡說自己已經得到了五座城池,其中應該包括福樂和奉天城本身,他直覺杜青光的婆娑城還在,那天圍堵天道碎片,並沒有看到對方。
羅刹門一向護短,羅刹道君不會為了一個虛名拒絕自己。隻要拿下婆娑城,他就得到了控製傀儡的權利。
一路疾行,有弓兵隨行,可謂是暢通無阻。
日落時,杜聖蘭抵達了銷金城。
高大的城門在落日的餘暉中金光閃閃,城門上一左一右嵌有兩枚金鑄的銅錢。
並未著急進去,杜聖蘭回身望著夕陽西沉,問身後的弓兵“這像不像是梵門的末日?”
怪物聽不懂他的意思,持弓站在原地不動。
杜聖蘭獨自欣賞這一幕,不多時,銷金城的城門突然開了,一道渾厚的嗓音傳來“小師弟。”
杜聖蘭回過身,微微一笑“大師兄。”
羅刹道君旁邊還站著一道修長的身影,正是顧崖木。
四目相對,杜聖蘭納悶“你怎麼……”
知道他要問什麼,本應在奉天城的顧崖木拿出一個破碗“我,女帝派遣,和平的使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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