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青默了一會兒，口氣軟下來”傷還沒好？”
鐘昇撩起劉海，給他看自己的額頭“這兒縫了五針，幸好是在發際線裡頭，看不到疤。”又扭過頭給他看自己的下顎，“這兒的傷已經好了，看不出來了吧？”
“……”
“你救我兩回了。”鐘昇說，“謝謝你，滕青。”
“你應該叫我滕師兄，這是基本的禮貌。”滕青站起來，關掉空調，“很晚了，我真的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鐘昇這回沒有反抗，起身拉上羽絨服拉鏈，乖乖往北邊房間走，滕青叫住她“彆去翻窗。”
鐘昇奇怪地看他“可是翻窗近啊。”
滕青已經打開家門，冷冷地說“從樓道走，我送你。”
這樣也不錯。鐘昇晃晃悠悠跟在滕青身後出門，他們住在兩個不同的單元，需要下樓再上樓。滕青單元樓裡的聲控燈壞了，四周黑漆漆一片，鐘昇才走了兩步，心跳就加快了。
“好黑。”她在他後頭說，“滕青，我看不見樓梯。”
他沉默又模糊的身影似乎越來越遠，鐘昇追下去，腳下一個趔趄，人就向前撲去。
她當然沒有摔跤，滕青拉住了她。
他百分百肯定她是故意的。
鐘昇順勢就挽住了他的胳膊“我要拉著你走。”
這一個晚上，滕青隻覺得頭疼，掛著鐘昇下樓後，她死活不放手，他隻得再掛著她把她送上隔壁單元的二樓。
站在鐘昇家門前，滕青什麼話都沒說，轉身就要走，鐘昇又叫住了他。
“滕……師兄！”
滕青停下腳步，回頭看她，鐘昇問“周蓮曉呢？”
滕青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問“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周蓮曉呢？”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要找到你並不難。”鐘昇聳聳肩，“你大三的時候，是不是去新加坡參加過一個機器人比賽？還拿了一等獎？我百度上搜你的名字搜出來的，你不信，就自己去搜搜看好了，現在應該還搜得到。”
“……”
“後來我上k大的貼吧，問有沒有人認識機械專業的滕青，我說我是個機器人發燒友，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他。雖然沒人告訴我你的聯係方式，但是有個人回答說，你保研了。所以我就考過來了，就是這麼簡單。”鐘昇很得意，“不過，我也沒想到能這麼快就找到你，之前我打聽過，研三很多師兄師姐都回老家實習去了，我以為你也走了，沒想到租房子的第一天就見到了你，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
滕青已經不光是頭疼了，簡直還伴隨著心塞。原來要找到他這麼容易，虧他一直以為自己很低調。
“鐘昇。”臨走前，他再次向她攤牌，“我並不在乎你知道些什麼，我也沒有什麼秘密，如果你想以此來威脅我，對不起，沒用的。”
“我哪有威脅你啊。”鐘昇噘著嘴巴小聲說，“是你自己說要和我結婚的。”
每次她像聊家常那樣說到結婚，滕青就懶得理她，仿佛接了她的話，自己的智商都被拉低了。他又要走，鐘昇急道“你還沒告訴我，周蓮曉呢？”
“關她什麼事？”滕青難以理解，回頭問。
“我猜，她還不知道你的秘密吧？”鐘昇笑得賊賊的，“因為她不知道，所以你才沒有和她在一起，對不對？滕青，我就知道，你隻是嘴硬，明明心裡在乎得要死。”
滕青整個人都僵住了，眼神裡浮起勃勃怒意。
鐘昇卻是不依不饒的“如果我把一切都告訴周蓮曉，你猜她會怎樣？”
“黎洛。”滕青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你變了。”
“你也變了。”鐘昇揚起下巴，眼神好倔強，“但是不管你變成怎樣，我都不在乎。我的命是你給的，那時候我發過誓，隻要我死不掉，這輩子就一定要賴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