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佐佐木石根下定決心讓她做過河卒子,她也無可奈何。瘋狂之下竟敢打沃勒爾和渡邊賢二的主意,犧牲區區一個她當然不在話下。隻不過沈春麗有點不甘心,才稍微透露點口風。
沒想到鳩山壽行反應奇快,神色不動地解釋
“我會儘一切努力保證沈小姐安全。”
一句華而不實的承諾,沈春麗點點頭,再次莞爾一笑
“完成將軍閣下的囑托最重要,請仔細考慮我說的細節。”
鳩山壽行點點頭,卻堅定地道
“都考慮過啦,何時行動主要根據我們的觀察判斷,你的提醒隻是多一重保險。目標沒有出現以前,你根本不用顧慮我們的存在,完全聽從沃勒爾就可以。
一旦目標現身,你隨時準備。”
沈春麗決定順其自然!
第三章狹路相逢
挾裹著雪粒的北風如同洶湧澎湃的狂濤,浩蕩怒吼著席卷森林山崗,整個世界仿佛由惡魔統治。積雪沒膝,每個人都全神貫注地行軍,每邁一步都要花費吃奶的力氣。
皚皚白雪與徹骨的嚴寒把北國的夜凝結成一塊半透明的玻璃,膽戰心驚的人會感覺林海雪原像世界末日般靜謐,所有聲音都是為了加重這種令人恐怖的靜謐而存在。
遠處此起彼伏的狼嚎淒厲悠長,似乎在抒發對人間的憐憫。林鳥偶爾撲楞翅膀,能令士兵慌忙臥倒、舉槍,得知真相後互相嘲笑打趣,以此來自我解嘲,驅趕山林間的肅殺和恐怖。
出乎所有人意料,身份高貴的沃勒爾此行並沒有大動乾戈,與要求佐佐木石根配合時如臨大敵相反,他自己可算輕車簡從,僅有三個白俄保鏢跟隨,也沒帶什麼像樣的槍械,旁若無人地行走在隊伍中間,需要下達指示時才停下等沈春麗和渡邊賢二。
沈春麗因為顧忌鳩山壽行,一路上基本走在隊伍的中後部,可惜一直沒有發現什麼。
按照計劃,佐佐木石根破例給沈春麗增添了兩名外援,並且巧妙地安排兩名外援跟隨渡邊賢二,名義上是照顧實際上是時刻準備暗殺。一路行來沈春麗並沒有發現渡邊賢二異常,如果硬要說有的話,那就是他刻意與沃勒爾保持距離,基本不溝通。
專門給她配屬一匹戰馬,連續騎了幾天顛簸得實在受不了,寧肯步行。前麵有憲兵隊尖刀班探路,後麵則是大隊士兵壓陣,一行人緩慢地移動著。
有人閒極無聊,低聲哼著《關東軍》軍歌
朝霞之下任遙望,
起伏無儘幾山河,
吾人精銳軍威壯,
盟邦眾庶皆康寧,
滿載光榮關東軍。
進山已經三天啦!至少徒步行進七十公裡,高傲的沃勒爾從來不解釋自己下達的一道道命令,麵對沈春麗也沒有歐洲貴族的紳士風度。看渡邊賢二和憲兵隊士兵就像看一群螞蟻,嘴角永遠掛著不屑。
他好像純心拖垮整支隊伍,行軍時專挑迎風的地方,拿著一張誰都看不懂的手繪地圖,時不時東指一下西劃一下,然後不容置疑地帶領大家穿行在森林裡,現在連沈春麗也被繞糊塗啦,抬頭隻能看見遮天蔽日的樹冠,完全失去方向。
更讓沈春麗擔心的是鳩山壽行和他的手下,不知道是否還跟在後麵,也沒有辦法聯係!
背負著刺殺大案,起初渡邊賢二總是耷拉著腦袋,上山以後逐漸輕鬆,幾天下來沈春麗發現,此人警惕性極高戰術意識極強,晚上宿營時流動哨放出很遠,並且總在隱蔽的高處埋伏阻擊手。
哪怕白天再辛苦,晚上他也親自一小時查一遍哨,如此步步設防,即便鳩山壽行他們跟著,想靠近也不容易。
“渡邊君,我們現在在什麼方位?前麵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