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極潛伏!
王哲是走私煙土的得力助手,而走私煙土又得到關東軍高層鼎力支持!沈春麗如此坦白說出來渡邊賢二當然緊張。
但他同時也暗自慶幸,可以借機表白自己推脫責任。因此沉默一會兒揣度沈春麗的心思,假裝悔不當初地嘟囔道
“我相信王哲與東亞飯店一案有牽連,但絕對不相信他是潛伏特工!那是個好吃好喝好玩的主兒,尤其認錢!
從哪方麵看他都不是那塊料,頂天被人利用而已。他怎麼逃走的我不清楚,不過他有出入滿洲國的特彆通行證,彆小瞧了那個家夥。
就像鬆井君控製不住樸部長一樣,王哲在東北軍時就與關東軍上層有聯係,有時候我也拿他沒辦法。
特高課的人其實也認可我的觀點,但需要給佐佐木閣下一個交代,他們隻好讓王哲背黑鍋啦。我本來擔著天大乾係,再爭辯就有推脫責任的嫌疑,隻好認啦。”
“哦?”沈春麗趕緊追問道“閣下認為王哲是個什麼樣的人?佐佐木先生不會輕易認可特高課的想法,您詳細說說,如果有機會我可以把閣下的觀點上報。”
後麵的話顯然是誘惑!
渡邊賢二心中大喜,忙不迭地道
“王哲協助刺客有可能,他講義氣。但做事沒有原則,隻要有好處國家民族統統可以出賣,甚至包括他連老娘。這樣的人哪個組織也不會要,所以他不可能是潛伏的敵人特工。”
反複聲明王哲不可能是特工,就不會牽涉到反日,明顯在減輕自己的罪過。否則自己身邊長期潛伏一個敵人,追究起來還得了。沈春麗當然明白。她彆有用心地感慨道
“多事之秋啊,鬆井君的海拉爾之行險象環生,我們現在日子也不好過。沃勒爾在佐佐木閣下麵前公開抱怨,好像十分忌憚部分日軍軍官,不知道渡邊君是否也在此列?”
“觀點之爭,哪個國家都有,”渡邊賢二居然坦率地回答,“至於我個人怎麼說呐?沈小姐,我沒有鬆井君的自命不凡,也沒有佐佐木閣下的理想,血雨腥風沒少經曆,所以我強硬但不激進。”
渡邊賢二頓了頓,又把話題拉回到王哲身上,頗不甘心地補充一個更有說服力的理由,
“王哲一直抱怨大日本帝國對不起他。當年由我介紹,他早早投靠關東軍,本來以為可以混個高官,結果背個漢奸罪名才鬨個便衣隊長,心裡一直憋著股火。也許這才是他參與刺殺的原因。”
沒有大批漢奸的鼎力相助,像個畸形兒的滿洲國不可能順風順水出生。沈春麗十分清楚,在酬勞漢奸和高麗二鬼子方麵,早期掌握著整個東北和朝鮮半島情報的佐佐木石根,曾經擁有相當大的發言權。
極端重視個人舉止的佐佐木石根與匪氣十足的王哲確屬兩類人,加上王哲與渡邊賢二走得近,被賞穿小鞋穿很正常。
但王哲因此就敢懷恨在心?並且大肆報複?好像不太可能,佐佐木石根隻要願意,用兩根手指就能捏死他。
沈春麗不太相信,還想接著問,前麵的沃勒爾停了下來,拿手電照了照沈春麗的臉,豎起大拇指,語調誇張還多少帶點嘲諷
“沈小姐了不起啊,居然能夠堅持到現在。可以休息啦,請你告訴渡邊先生,把士兵分成三隊,隨我的人分彆去這三處地方,喏,請看地圖,彆列佐夫斯基肯定在其中一處。
前麵是軍事禁區,由日本人出麵更妥當。你們安排吧!來回大概需要三天。這裡的凶險程度遠遠超過德國的黑森林,我走不動啦,就在這裡等候。”
好像存心找彆扭,或者為了顯示白人的優越感,明知道渡邊賢二懂漢語,沃勒爾偏偏說德語,末了指了指三個白俄保鏢,抱膀子打量周圍。沈春麗詳細向渡邊賢二轉達了他的意思。
“另外,我要強調,這裡距離俄國邊境很近,除非有重大意外發生,派出去的三部步話機不可以輕易啟動,防止蘇聯人發覺,引來獵殺隊可不是好玩的,海拉爾的杯具不能重演。”
聳肩撇嘴的沃勒爾幾乎像演講一般,最後一句與其說是幽默還不如說是嘲笑。沈春麗趕緊跟渡邊賢二商量,看不出破綻自然照辦。
但渡邊賢二卻拒絕親自帶一隊士兵,宣布自己得保證沈春麗安全!其實他不想吃苦,因此也不管沃勒爾如何咆哮,徑直去安排士兵分組,委任了各個小隊長。
一切交待完畢,又命令士兵搭起一座軍用帳篷再出發。沈春麗與沃勒爾一見帳篷搭好立刻躲進去,渡邊賢二儘職儘責,望著三支隊伍消失,才悄悄地在帳篷裡坐下。
三天三夜悄然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