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母過世八年了,譚老師平時很珍惜那塊手表,還好你帶了一塊一樣的,要不然我上哪裡找零件去。”林長湖倒了一杯水,給屋內的譚嘉平送進去了。
林立鐘開始在屋子裡逛悠起來,屋內的擺設倒是很符合這家人的品味,看的出這師母也是個很有生活情調地人,滿牆的照片,都是這家主人的人生履曆,各種合照,個人照片反倒是沒有幾張,也沒有任何孩子的照片,這倒是挺奇怪的。
目光掃過一張合照的時候,林立鐘停了下來,她總覺得最左邊的那個人很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往下看去,照片上標注了幾行字,有日期有拍照地點,還有就是拍照人的姓,因為空間限製,隻寫姓,沒有寫全名。
按照順序來說,最左邊的這個人姓代。嗯?代?!難道是代老頭?林立鐘越看越像,她覺得這個人就是代老頭,沒想到代老頭年輕的時候還是這麼清秀的一個人。
“當當,”敲門聲打斷了林立鐘的觀賞,她趕緊跑去開門了。
“張師傅,快請進。”一開門就看到了那一頭的花白頭發,手裡還拿著兩個盒子。
“嗯,”張進不認識眼前的小姑娘,隻是知道是跟著林長湖來的,隻點了點頭。
“怎麼樣了,張師傅修好了嗎?”林長湖聽到聲音也從臥室裡出來了。
“幸不辱命,沒問題了,表殼和表帶沒換,其他都更換了。”張進說著就從盒子裡把手表給拿了出來。
林長湖接過來看了看,手表又正常走動了,但表殼和表鏈上的劃痕還在,譚老師應該能認出來。
“太感謝了,張師傅,謝謝。”
“小事,還得多虧了你帶來的那塊手表。”
“那維修費我回頭給您送去。”說完林長湖就拿著表先進屋去了。
林長湖把手表遞給譚嘉平的時候,對方明顯安靜了下來,拿著手表不斷地摩挲,眼神也清明起來,能喊出林長湖的名字,還跟他說了幾句話,這讓他放心不少。
“這個”張進見林長湖從臥室走出來了,雖然覺得不好意思,但還是開口了,“長湖剩下的那些部件你還要嗎?”
“不用了,張師傅,在我手裡也沒什麼用,太謝謝你了。”林長湖看到盒子裡的東西,“您把這塊舊表上換下來的東西給我留下就行,其他的都留給您了。”
“好好,那我就不客氣了,這些東西我折價給你,除去維修費,還剩五塊六毛,我這就給你。”
“您太客氣了,真不用了,能這麼快把表修好就已經很感謝了,”林長湖拒絕了張進的折價,平時他一直在這樓上住著,偶爾也會來探望譚老師,剛才李大娘也說了,就是聽到張進的喊聲他們才過來攔人,這些東西留給他反而有些微不足道了。
把人送走之後,林立鐘就開始想林長湖打聽譚老師的消息了。
“小叔,這張相片上的人你認識嗎?”
“認識一些,都是老師的朋友故舊。”林長湖掃了一眼林立鐘指的照片,“你怎麼有興趣問這個。”
“這上麵有個人我好像應該是認識。”
“嗯?哪個?”
“最左邊這個。”
林長湖想了一下才想起這位是誰。“這個我不太熟,好像是老師的表哥,他跟老師研究的領域不一樣,工作的地方離著也很遠,在南方,不怎麼來,我在老師家的那幾年一次也沒見過他。”
“姓代,南方口音,容貌年齡也對的上,應該就是他了。”
“你怎麼認識他的?”
“代老頭跟我住一條巷子。”
“嗯?他工作調整了?換到你家那邊去了?”林長湖第一反應是這位代老工作調動了,畢竟林立鐘家那邊有個大型機械廠。
“嗯,”林立鐘點頭,可不是調動了嘛,這幅度還不小呢,從祖國的大南邊調到了大東北,連職位都一擼到底了。
兩人各說各的,竟然神奇地說道了一起,完全不知道對方說的跟自己說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下午走的時候,林長湖本來是想讓譚嘉平跟著他回家一起住的,這樣也有人能照顧著點,但是清醒過來的譚老師拒絕了,他還是要守在自己家裡。林長湖隻能挨家挨戶地敲門,請求他們注意一下譚老師那邊,一旦有情況就跟自己去信兒,這個月他都在家。
第二天一早,林立鐘起了個大早,昨天林長湖已經把這邊黑市的位置告訴她了,本來是想著過幾天陪著林立鐘一起去的,但是譚老師這一出事,他走不開,林立鐘就隻能自己先去逛逛了。
按照林長湖的說法,濱城地方大,這邊好幾個黑市,但是每個黑市的負責人都不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隻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從不越界。據說,這黑市從解放前就有了,這麼多年了還一直守著這規矩。
林立鐘拿出自己的偽裝行頭和必備大框子,騎著自行車就出門了。
濱城不愧是大地方,這黑市的規模比縣城那邊大多了,最奇葩的是這麼大的場子竟然還沒有入場費,林立鐘在入口處看著那人半天,把對方都看毛了,過來差點就跟林立鐘動手。
進來之後,林立鐘發現,大家的打扮都差不多,賣貨的和買貨的,都是半遮半掩的,看不清容貌。林立鐘來的早,這時候來買貨的人不多,正好可以好好逛一逛,她決定了,今天看中的東西一律用錢換,這附近方圓裡地都是居民區,連個荒院子也沒有,萬一東西不夠的話,她連個明麵上藏東西的地兒都沒有。
剛走了幾步,林立鐘就被一個攤子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