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怎麼還咳嗽起來了?”代老頭把提盒放到了桌子上,把裡麵盛著薑湯的搪瓷缸子端了出來。
林立鐘一進屋就發現這屋裡變化挺大的,看來林長湖這幾天一直沒停下忙活,裡裡外外的,收拾的很整齊,連牙缸和牙刷都是朝一個方向擺放的,這很符合他的風格。
“咳咳,還好,就是著涼,還有點水土不服。”譚嘉平接過代老頭手裡的搪瓷缸子,喝了一口薑湯,一股熱氣一下子就升騰了上來。“喝點薑湯發發汗就好了。”
林立鐘看著譚嘉平有點蒼白的臉色,一點都不認同他這話。
“譚老師,還是找大夫看看吧,村裡的赤腳醫生之前是中醫,醫術很好的,我一會兒去給您喊過來,好好看看,您這不舒服好幾天了吧。”
“咳,就是昨天晚上開始的,沒事兒,”譚嘉平的咳嗽是老毛病了,連續好幾年了,一入秋就開始咳,天冷了咳得會更厲害。
“老師,還是讓醫生看看吧,”林長湖昨天晚上起夜的時候,還聽到譚嘉平的咳嗽聲了。
“對啊,小木頭,你這不是光著涼的事兒吧,是不是咳嗽很久了。”
“沒事,春上天氣暖和了,自然就好了。”
“譚老師,這裡可比濱城的冷的時間要長,您還是得看看醫生的。”林立鐘看著沒當回事的譚嘉平還是出聲提醒了。
“就是,小木頭,這個不能聽你的了,必須得看大夫。”
“我去喊人吧,這會兒時間還早,看完也不耽誤村裡開會。”
“行,林丫頭,你腿腳快,你去吧。”
林立鐘把自己的小板凳放到了屋門口就出去了,到張秋生家裡的時候,還碰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劉知青,你回吧,我這邊幫不了你,你還是另請高明吧。”張秋生臉色難看地拒絕了劉洋的請求,並且下了逐客令,“家裡地方小,就不留你了。”
“哼,姓張的,你給我等著,來找你是看得起你,有你好看的時候。”劉洋見有人來了,也糾纏了,直接氣洶洶地離開了。
林立鐘沒想到還能在村裡看到劉洋,這人不是去縣裡了嗎?走的時候,那話說的可是很絕的,說再也不踏進這破地方一步,這才沒過去一個月吧,這麼快就打臉了?
“哎,林知青,你來了,是家裡的調料用完了嗎?”林立鐘沒去濱城之前,有些調料是從張秋生這裡換的,畢竟是藥食同源的嘛,還彆說,真讓林立鐘找到了七八種,張秋生當時還特意問了她用途,得知是要燉肉用的還挺意外的,所以這次林立鐘一來,他還以為是來補貨的。
“啊?哦,不是,張大夫,這次是要請您過去一趟,幫忙看個病人。”林立鐘聽到張秋生的問話還愣了一下。
“哦,是看診啊,那病人是什麼情況,你先大體說一下。”張秋生這邊是有些自己做的藥丸的,針對一些常見的病症,如小兒積食,老人常見症狀等的。
“是村裡新來的譚老師,人著涼了,還咳得厲害,聽他說是老毛病了,天氣一轉涼就開始咳嗽。”林立鐘儘量把譚嘉平的症狀說得詳細些,方便張秋生判斷。
“嗯,”張秋生想了一下,簡單收拾了一下,把幾個小瓷瓶放到藥箱裡就準備跟林立鐘走了,“春娘,春娘,我要去出診,一會兒要是回來晚了,你替我去開會就行。”
“哎,好來,你去忙吧,我這一會兒就收拾完了。”春娘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來出來。
“好了,林知青,走吧。”張秋生聽到春娘的回應之後才出了家門。
林立鐘在前麵走著,一路領著張秋生就進了譚嘉平的臥房。
“譚老師,大夫來了。”
“咳,咳,咳,麻煩立鐘了。”譚嘉平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已經跟林立鐘熟絡了起來。“也麻煩大夫了。”
“治病救人,沒什麼麻煩的,老哥,你這咳嗽的時候胸口疼嗎?”張秋生坐到床前的凳子上之後,就開始拿出脈枕給譚嘉平診脈。
“一開始的時候沒事,去年開始震得胸口疼,現在跟針紮似的。”譚嘉平把自己的情況一一地跟張秋生講了。
張秋生診脈診了十分鐘之後,就放開了譚嘉平的手。
“怎麼樣啊,張大夫?”代老頭剛才一直在旁邊聽著,越聽越覺得自家表弟病得不輕。
“嗯,病人這情況就是有點耽誤了,調養起來有點困難,沒有什麼大事,”張秋生一邊斟酌著藥方,一邊跟代老頭說話,“代老哥,你彆緊張,我這先開一個星期的方子,先吃著,吃完之後再根據譚老師的情況隨時調整,”
張秋生拿出了自己開方子的小本子,是用白紙自己裁的,掏出自己隨身帶著的鋼筆,開始寫藥方。
“這方子上的藥,有兩味我這裡沒有,需要到縣裡的醫院去拿,我單獨給寫出來了。”張秋生指了指第二張紙,上麵寫著兩味中藥的名稱以及用量,“還有就是,病人一定要注意保暖,吃放方麵忌生冷和辛辣,當然了葷腥也得忌,醫囑都寫到這裡了。”說著把兩張紙遞給了代老頭。
“哎,好,張大夫我記著了。”代老頭接過紙之後,點了點頭,他剛才看到了,第二張紙上密密麻麻寫了七八條禁忌。
“那我先回去抓藥,那兩味藥趕緊找人去縣裡拿,回頭我抓好了給你們送來,這藥泡的時候加一兩白酒,四碗水熬成一碗水服用,一副藥熬三次。”
張秋生囑咐完就離開了,忙著回家抓藥去了,譚嘉平這症狀,他年輕的時候跟師傅學醫的時候,見過一例一樣的,情誌不舒,肺氣不足,再加上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有點加重了。這種情況需要長時間服藥調養,半年左右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