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日之前,他隻知李佑之是個醫術方麵的奇才,今日接觸了之後,方知此人溫文爾雅,心懷正義。
有這樣的人在薑樂妍身邊,薑樂妍竟會看上薛離洛?
“我與薑小姐同為醫者,又相識許久了,的確是……朋友。”
聽著李佑之的回答,衛明舟又問他“李聖手可有家室?”
他忽然這麼問,李佑之有些意外,但還是搖了搖頭,回答道,“自從在太醫院任職之後,在下一直都在苦心鑽研醫術,沒有太多時間去結識女子。”
“那李聖手是如何認識薑小姐的?”
“這個說來話長了……”
“你們同為醫者,醫術也都是極好的,可謂誌趣相投,且你們二人也是郎才女貌,李聖手對她可有意思?”
衛明舟緊盯著李佑之的臉龐,絲毫不拐彎抹角,“我衛某人雖然是個粗人,卻也能察覺到,你對她是關心的。”
許是衛明舟過於直白,李佑之怔了怔,隨即有些無奈地笑了“衛將軍明知道薑小姐如今和安慶侯……”
“安慶侯是個什麼樣的德行,你我難道不是心知肚明?”
提及薛離洛,衛明舟嗤笑一聲,“他行事不端,早有惡名,薑小姐若是與這樣的人呆久了,難保以後不會生出許多歪心思來。”
李佑之琢磨著他這話,分明是對薛離洛極為不滿,打心裡希望薑樂妍能夠遠離那人。
“衛將軍分明關心薑小姐,在稱呼上卻如此生疏,聽著真是彆扭。你這般在意薑小姐的終身大事,為何不認回這個外甥女?”
“我們衛家與薑家,是再無和解的可能了。不過薑小姐是真關心我的,所以我也盼著她今後能過得安穩,可她跟著安慶侯那樣的人,將來的日子隻怕不太平……”
衛明舟說到這兒,朝李佑之提議道,“李聖手,不如再去爭取爭取?”
……
尚書府廚房內,一陣藥香味彌漫。
畫眉正坐在灶台邊,托腮盯著眼前的藥罐子。
她這兩日著涼了總咳嗽,薑樂妍便叫她少出門,還給她開了藥方,叫她每日喝一碗。
煎好了藥,她正打算倒出來喝,餘光瞥見有人走近,她轉頭一看,正是廚娘柳嬸。
“畫眉,我這肚子實在疼,得去趟茅房,這一時半會兒恐怕回不來了,大公子要的醒酒湯,你幫我送過去可好?等明兒我燉湯的時候,就順便幫你把藥煎了。”
畫眉應道“好,你去吧。”
她來尚書府這麼些天,知道廚房裡頭有哪些人愛嚼舌根,這柳嬸算是難得的老實人,她也就願意搭理。
見柳嬸捂著肚子離開,她端起灶台上的醒酒湯前往大堂。
才跨過大堂的門檻,她便聞到空氣中一陣濃烈的酒氣,她抬眸看向前方,桌上擺了兩個酒壇,薑啟軒是清醒的,而薑啟軒身邊的黃衣男子已喝得滿臉通紅,還在不斷往嘴裡灌酒。
“薑兄……你家的美酒真是不賴!來,接著喝!”
“林兄,你已經醉了,今天可不能再喝了。”
薑啟軒一邊阻攔著黃衣男子,一邊朝邁進大堂的話畫眉催促道“還不快把醒酒湯端上來!”
畫眉麵無表情地走到桌前,放下醒酒湯正準備離開,卻忽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好一個俏麗的小娘子,來,坐本公子懷裡來,咱們喝兩杯……”
黃衣男子打了個酒嗝,手上稍一使勁,便將畫眉扯到了身前。
畫眉當即擰起眉頭。
若是薑啟軒不在場,她都想把抓她手腕的這隻爪子給剁下來。
可她謹記著自己如今的身份,她在薑家眾人眼中隻是一名普通的丫鬟,不宜泄露真本事,於是她忍下火氣,麵無表情地去掰黃衣男子的手。
黃衣男子見她抗拒,頓時更來勁了,“想走?你知道本公子是誰嗎?沒有本公子的允許,你不準走!”
他說完,竟雙手並用,要把畫眉往自己的懷裡撈。
畫眉一邊用手抵住他的肩膀,一邊看向了旁邊的薑啟軒,“公子,奴婢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如今您的朋友醉酒,企圖輕薄我,您可否幫我解圍?讓我走。”
她尋思著,她身為薑樂妍的人,薑啟軒無權讓她來陪客人,他該阻攔黃衣男子的無禮行為才是。
“小娘子……看著纖細,嗝!力氣倒還挺大。”
黃衣男子緊抓著畫眉不放,眸光迷離而炙熱,“本公子還就喜歡你這樣的,嘿嘿,快過來……把本公子服侍好了……重重有賞!”
空氣裡仿佛全是他嗬出來的酒氣,畫眉的眉頭緊鎖,再次朝薑啟軒開口,“公子……”
豈料她才開口,就聽薑啟軒說道“畫眉,他是林將軍的長子,你能被他看上倒也算是你的福氣,這樣吧,你依了他,讓他能夠儘興,你既是個清白的姑娘,明日我會跟他開口,讓他給你個名分。”
畫眉聞言,便知薑啟軒是有意拿她給同僚取樂了。
這姓林的紈絝子弟能被薑啟軒帶來家中喝酒,想必是他在官場上的人脈之一。
官家子弟的人情來往,無非就是送金銀以及送美人。
“公子說笑了。”畫眉漠然應道,“奴婢如今隻想跟著大小姐,還不想嫁人,況且奴婢若是跟了林公子,即便有名分,也是個侍妾吧?”
“以你的身份,做個侍妾已是不虧了,到了林家吃香喝辣,還有人伺候,不比跟在大小姐身邊舒坦嗎?”
薑啟軒淡淡道,“跟在大小姐身邊做丫鬟,再得器重也就隻是個奴婢,如今有一條更好的路擺在你眼前,你可彆犯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