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樸隻給棋肅羽和絲凰如準備了一間狹窄而簡陋的小客房,實在是太過破爛臟臭了,棋肅羽自然非常自覺得從納珠中取出一些準備好的被褥給絲凰如,他自己便蹲在門口打起盹來。
北部天亮的晚,直到巳時,天邊才現出白芒,棋肅羽卻早已耐不住,想要出門準備一些入冰穀的物什。幸好絲凰如也似乎早就醒來,打開房門,見棋肅羽正要動身離開,便道:“公子,我隨你一起去吧。”
棋肅羽躊躇了一下,他本意是讓絲凰如多休息一會兒,畢竟連日的趕路實在辛苦,或許是介樸這地方實在過於臟亂,像絲凰如這樣的女子怕是待不下去的。
“也好,一會兒希望能幫你找到一家乾淨的客棧。”棋肅羽道。
絲凰如微微點了下頭,轉而又道:“我猜測大長老一定派了人追蹤過來,還是不要住客棧吧,太過顯眼了。”
“先出去再說吧。”棋肅羽不置可否,伸了個懶腰道,便往外走。
待二人走出屋後,介樸對老者道:“去看看他們有沒有落下什麼東西。”
老者一愣道:“您的意思是?”
“咱們收了那麼多錢,總得為人做點事吧。”介樸淡淡道。
老者點點頭,麵上居然流露出一絲悲哀的神色。
也不知介樸這話是什麼意思。
想不到這極北的鎮子,白天也是熱鬨非凡,大街兩旁的小店口,都有一口熱氣騰騰的蒸籠,不少百姓直接提著籮筐,買起饅頭來都是整筐整筐的買。吆喝聲此起彼伏,與昨夜的寂靜全然相反,讓人一時間有些夢幻了。
棋肅羽自然是不停地買,冰穀之行也不知會待多久,多準備一些食物總沒壞處的,幸好有納珠,否則光靠自己背扛,恐怕會累得夠嗆。
“差不多了,還是趕緊幫你尋個落腳的地方,要是天黑了,又得叫門不應了。”棋肅羽道。
采購了足有半日,兩人也已酒足飯飽,棋肅羽的手上拎著兩大袋的食物,自然是想趕緊找個沒人的地方,好放進納珠去。
“好。”絲凰如點點頭,臉上卻有一抹緋紅,她喜歡跟在棋肅羽身後,也非常享受這種感覺。
雖然現在遲羅鎮並沒有玖音閣的人追來,但是棋肅羽兩人還是安全起見,去了旁邊的庫樂鎮找住處。
終於,兩人尋到了一處比較偏僻又乾淨的屋子,主人也正巧在家,聽說來人要買自己的房屋,而且出價甚高,自然沒什麼好猶豫的,一座房子很容易建,錢卻不那麼好賺,尤其是這窮鄉僻壤的。
兩人將屋子裡外整理了一番,頓時乾淨了不少,屋前一園小院,結凍的冰河貼著院牆蜿蜒纏向不遠處的大山,屋後是一片樹林,隻是沒了葉子,光剩禿嚕得枝乾扭曲的張牙舞爪著。
“公子打算何時動身?”絲凰如將院門輕輕關上,對正將一袋袋食物往納珠放的棋肅羽道。
“今夜便走。”棋肅羽說著又從納珠中取出一樣東西道:“這個你先保管好。”
絲凰如一看,竟是啼桑木,便道:“放我這裡太危險了,還是公子先為我保管吧。”
“呱呱。”棋肅羽將啼桑木一取出,不厄鳥就打了雞血似的飛過來,亂叫一通,興奮的很。
棋肅羽沒理會它,直接將啼桑木塞到絲凰如的手上道:“這次去冰穀不知要多久,你可以趁此機會將啼桑木好好雕琢一番,製作出順手的樂器。”
當然,棋肅羽還有一個擔憂就是萬一自己身隕冰穀,那絲凰如可就真的再也得不到啼桑木了。
聽得棋肅羽都如此說了,絲凰如隻得乖乖接著,眼中卻有些紅,道:“公子千萬要以自身安全為重,不必太過冒險,哪怕進去一次無法達到目的,大可以回來再去,待熟悉了冰穀的環境和變幻規律就容易些了。”
對啊,自己身上不是帶著師祖留下的四大禁地地圖嘛,棋肅羽恍然記起,然後便心神一沉,在納珠中尋找起來。
“公子稍等片刻,我去準備點酒食。”絲凰如似乎有些控製不住情緒,掩著嘴跑了出去。
“這……”棋肅羽看到絲凰如這幅模樣,一時不知作何語,便搖搖頭,繼續尋找地圖。
從地圖看來,冰穀並不大,最起碼沒有啼桑沙海和遺魂沼澤大,整個冰穀承渦型狀,宛如倒扣的鬥笠,這也貼切冰穀之名。入口便是在遲羅鎮最北端的位置,那裡有一處千丈高的冰澗,穀內都是一座座無名的冰山。
看到這裡,棋肅羽頓時有些納悶兒了,介樸說過,穀內的冰山是移動的,那師祖這地圖豈不是毫無用處。
也不對,地圖上冰山的線條似乎有些模糊,有些重影,有些冰山的形狀看起來完全一樣,難道這與冰山移動的軌跡有關?
足足研究了兩三刻鐘,實在沒什麼收獲,棋肅羽悻悻地將地圖收了起來,想必隻有進了冰穀再拿出地圖來對應才看得出些端倪吧。一品書吧
“公子餓壞了吧?”絲凰如端著兩盤菜從外麵進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