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忽然,一聲輕歎從棋肅羽的鼻間發出,不厄鳥頓時如臨大敵一般毫不停留的飛到半空。
不厄鳥驚恐的眼眸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方才還對自己溫柔撫慰的棋肅羽,怎麼突然之間像變了個人似的,而且變得極其危險,讓它本能的脫離了棋肅羽的肩膀。
此刻的棋肅羽已無半點少年之氣,連雙眼都有些變得狹長陰邪,果真如變了個人似的。
然後不厄鳥在半空中驚恐地看到原本已經轉身打算離去的棋肅羽,竟然舔著嘴唇,兩步便邁到冰泉邊,一隻手向冰泉裡伸去。
“呱呱呱……”終於情急之下的不厄鳥發出了警醒聲,隻不過聲音抖顫的厲害,顯得更加淒厲了。
儘管不厄鳥不斷賣力的大叫,棋肅羽卻壓根就像沒有聽到一般,伸出的手也沒有一絲停頓。
“嘩啦”棋肅羽的手直直伸入了泉中,不過依然什麼都沒有發生,接著,他便一手抓住了泉水裡那枚晶瑩的玄晶。
就在這時,一股無形而凜冽的寒氣從冰泉中蕩漾開來,汩汩翻騰的泉水一滯,隻見棋肅羽那隻握著玄晶還未來得及抽回的手瞬間凝固了起來,不待他有任何反應,白霜很快蔓延至全身,然後越來越厚,慢慢形成了一層透明的冰膜。
見到這一幕的不厄鳥撲通一聲落到了冰泉邊,一臉絕望地看著已經變成了冰雕的棋肅羽,終於還是閉上了嘴,把身體蜷縮起來,將羽毛也收得更緊了些,以求能儘量保存體溫,讓自己的性命延續得久一點。
一切都平複如此之快,天地間沒有一絲聲響,這寂靜來得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遲羅鎮外,嬉神冰穀最外圍的一座雪山上,一個邋遢老頭正咬牙望著穀內,正是遺半仙,瞧他的模樣似乎早就有點按捺不住想要入穀,但是又躊躇得很。眼中偶有怒火射出,看來被棋肅羽這番金蟬脫殼氣得不輕。可他也不敢輕易踏入嬉神冰穀,這麼些年以來,四大禁地他都到過,但是始終一無所獲。
一無所獲也沒什麼,畢竟四大禁地的至寶可不是隨隨便便能得到的,而且出入四大禁地的人數不勝數,早已埋骨無數,像他這樣使出渾身解數而能自保的人可不多,隻要再多花些時間,總會有收獲的。
令遺半仙氣急得是偏偏棋肅羽在遺魂沼澤裡得到了醒神果,在沙海中得到了啼桑木,現在又入了嬉神冰穀,他有預感,棋肅羽或許真的能再取到玄晶冰。
是入冰穀抓住棋肅羽還是慢慢等棋肅羽出來呢?遺半仙急得抓耳撓腮。
除了遺半仙,武林中各路大小勢力也都差不多得到消息了——身懷醒神果、啼桑木還有天寶的棋肅羽就在北境嬉神冰穀。
但是這次大家的興致明顯沒那麼蓬勃了,那些小勢力是最懂求生之道的,經過沙海一鬨,他們已然再一次認清了現實,在九淵島這類勢力麵前,自己隻有當炮灰的份兒,還不如本分點。
意外的是烏骨族此次並未與九淵島一路,畢竟嬉神冰穀也算是在他們的勢力範圍內,自然不必與九淵島做什麼倚靠,所以烏孤木依舊帶著烏景羊和烏角糜,又精挑細選了上百位精英,浩浩蕩蕩地朝遲羅鎮開去。
中山策雲得知烏孤木收到自己的傳書後置之不理,直接自行前往也是氣得不輕,偏偏這個時候濱雪乘的身體又惡化起來,他無奈之下隻得讓克無愁留下坐鎮,自己帶著魂衛和影衛暗中行動,也乾脆懶得與烏孤木通什麼氣了。
此刻在古倫派的明德殿上,古鏡等人個個麵色深沉,一言不發。
“璿箏長老,難道你不想解釋一下嗎?”首位的輪值盟主飛九淩沉聲對絲璿箏道。
“我覺得不需要什麼解釋,你們或許隻是覺得啼桑木是件寶貝,隻要烏骨族和中山策雲得不到,便無所謂,但是我玖音閣做不到,我玖音閣即便傾儘全派之力,也必須要得到啼桑木。”絲璿箏昂著頭道,雖然她知道自己事先未曾知會盟中各派是存有私心,但她也知道自己做了對玖音閣來說最對的事情。
眾人聞言也不知如何應話了,確實,啼桑木對玖音閣太重要了,隻要能得到啼桑木,玖音閣絕對能一躍成為超乎其他各派之首,也正是因為如此,其他三派並不想讓玖音閣得到啼桑木,從而打破如今聯盟的這種平衡。
“罷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烏骨族早就守在冰穀外圍了,咱們還討論這些已經沒有意義,還是想想接下來該如何做吧。”古鏡擺擺手,歎了口氣道。
“哼。”飛九淩鼻間冷哼一聲,玖音閣在他當值盟主之際,背著聯盟私自行動,完全就是不將他放在眼裡的行為,雖然他也確實不想讓玖音閣得到啼桑木。
從此刻開始,四大門派之間的兄弟之盟,終於開始出現裂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