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再硬的嘴,也比不上銀子啊。
所以幾錠銀子擺出來,那小二就全給說了,說得那叫一個流暢,聲情並茂的。
蘇言合理懷疑,這段戲,小二起碼對著人演了數十次了,也不知道靠這個賺了多少銀子。
得虧他說得好,不然還真理不清滁州城裡的事。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不過就是武林盟主——吳全當同誌遇刺,然後右舵的人說是左舵有人圖謀不軌,意圖行刺,右舵的人說是左舵的人有意栽贓,出此詭計。
總而言之,這行刺的人沒抓著,武林內部又亂成了一鍋粥。
所以,吳全當同誌當機立斷,封城!
但凡可疑的人,一個也跑不出去,直到查清楚這事到底是誰指使的。
這一封就封了快十天了,正好是他們啟程從汴梁往這兒趕的時候出的事。
武林盟主都能刺傷,這刺客的功夫應該很是了得,在武林上應該也能排的上名號。
可武林的人照著武林榜上,赫赫有名的那幾位,一個個去對了,發現沒一個對得上,所以這事一直就沒個頭緒,這城也就一直封著。
城裡的客棧更是不敢接待外來的客人,生怕被扣上一個私藏逆賊的罪名,輕則店裡能砸的都被砸了,重則連人頭也許都會不保。
待小二出去,蘇言卻一口也沒吃了,扒拉了下碗裡的飯,抬頭瞥了一眼溫染,卻發現溫染也正好在看她。
一下就坐實了她心裡的想法,行刺盟主的,也許就是他了。
蘇言一晚上沒睡踏實,翻過來是行刺的人被抓個正著,然後被處以極刑,翻過去是納蘭璟雙手抱胸一臉陰森森地看著自己,就好像在質問她,為什麼有事瞞著不說。
所以第二天天亮的時候,蘇言一聲歎息,從床上爬起來,看見銅鏡裡頭,自己那顯而易見的熊貓眼,又是一聲長歎。
她有種預感,盟主遇刺一事,並非有那麼簡單,不然為何正好和他們從汴梁出發的日子相同呢?
原本以為當年的事情,同她這等無名小輩牽扯不上什麼關係。
現在看來,她就是個牽線娃娃,哪一頭都牽著她,關鍵是就連她都不知道會被這些線牽去哪裡,又會有什麼後果在等著她。
用過早膳,納蘭璟就毫不客氣地把她拎上了街道,美其名曰,看看滁州的風土人情,實則就是暗訪他想去的幾個地方。
溫染又正好被郡主纏住了,說要去逛逛。
蘇言秉承著大度又包容的原則,讓溫染放心大膽地去,就是把錢袋子給收好了,自家男人和彆的女人逛街,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花錢就不行了。
納蘭璟帶著她去了一處破舊但依然宏大的宅院,看出來這兒好些年前也是個大門大戶,就是常年沒人打掃過了,連門口兩個燈籠都被風吹得隻剩骨架了。
可府前的牌匾還能瞧清楚,這是——淩府。
帶她來這兒乾什麼?蘇言以為怎麼也是找找當年的故人,或者去林莞遇害的地方找找線索,來一個早就沒人住的宅院做什麼呢?
納蘭璟不像是頭一回來這兒,輕車熟路就往後頭走。
難道經常來這兒?
“蘇言!”
“怎麼了?”
蘇言正摸著大堂的瓷瓶,估量這玩意兒帶出去能賣多少價錢,就聽得後頭一陣疾呼,納蘭璟倒是頭一回這樣叫她,所以蘇言沒怠慢,揣著瓷瓶就朝著聲音那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