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大太太!
邢家親眷不多,倒是左右的鄰居們極為熱情,聽到邢家一早的鞭炮聲響起了,就紛紛登門慶賀,高太太領著邢二姐、邢三姐接待客人,領著眾人去了邢芊芊所居的二進正房院子裡看嫁妝。本文由。。首發客人們見了嫁妝紛紛讚起來了,心裡大多留下了一個邢家家底不菲的印象來。隻邢二姐瞧著各色金銀器具、彩緞錦羅,卻是滿肚子的酸水直冒個不停。
穆媽媽瞧著邢二姐的神色,隻不停地歎氣,心知這二姑娘又想差了。長姐的嫁妝厚重,妹妹的嫁妝便是薄些又能薄到哪裡去呢?如今讓人瞧在眼裡,自是會留心起與邢二姐、三姐適齡的少年郎了。
霍家來的是霍三奶奶與五姑娘,算是客人中添妝最重之人了,兩人各添了一整套紅寶石頭麵和四匹軟紗羅,讓鄰居們紛紛稱奇,待知道這奶奶和姑娘是忠義伯霍家的後,她們心裡邢家的地位也立時就高了許多。
待眾人至廳堂用了茶水說了會子話,榮國府來催妝之人便到了。按照此時的規矩,邢忠帶著全哥兒好生為難了一番賈家的來人,這才放了他們進門。隻是賈家的這些個族人並小廝們,對邢家未免起了幾分不快之心,隻覺得邢家人太將自個當回事了。
隻賈赦卻一路暗掃了邢家的院子,隻見亭台樓榭假山小石,也都錯落有致,雖不及榮府的院子金碧輝煌,卻也算是雅致了。賈赦心裡從前的疑慮頓時儘去了,看來邢家當真是家底不薄,老太太這次與自己說親倒是沒有偏心呢。
因著賈赦一臉的喜意,賈家那些個來人便是心裡頭不快也不敢泄露分毫,反倒還假模假樣地捧著邢家人,這才來到正房前的院子裡,
邢家並無高堂,故而賈赦隻在廳堂之中見了邢忠、全哥兒,邢忠身為哥哥,便好生囑咐了賈赦好一會子要好生對待邢芊芊的話,說得賈赦的笑容都快裝不下去了,這才作罷。賈赦忙讓族人們將添妝之禮奉上,對邢忠道“眼看吉時已到了,大舅兄還是請新娘子出來吧。”
邢忠雖沒有什麼才乾,卻也不是個傻子,已感覺到賈赦的不耐,心裡頓時對邢芊芊將來的日子起了擔憂,這新郎官迎親之時便這般不耐,隻怕脾氣性子都不太好呢。
邢忠耳聽著鄰裡們紛紛誇讚榮國府的催妝禮的厚重,他卻覺得不過爾爾罷了。畢竟榮國府是老牌子的國公府第,銀錢上不知多寬裕,這點子催妝禮絕對不會超過一千兩銀子,委實算不得什麼。
內室之中,邢芊芊看著銅鏡之中盛裝的女子,閉了閉眼掩去那兩分迷茫,再睜開眼時已全然是冷靜了。
“玉梅,我讓你調的香可都調好了?”待請來的喜娘去了恭房,邢芊芊問立在屏風處的玉梅道。
玉梅點了點頭,拿出一隻小巧精致的荷包來,“這隻小荷包是秋菊做的,我做的香丸在裡頭,姑娘是掛在腰際還是戴在手腕呢?”
邢芊芊瞧了眼那荷包,不過半指見方,想了想道“戴在手腕上吧。”她帶玉梅服侍自己戴上後,才低聲問道“這香丸可真有作用?”
玉梅畢竟是黃花大閨女,雖精通調香卻也是第一次製閨房助興之物,頓時就紅了臉,結結巴巴地道“我從前雖沒有做過,但是聽我姑姑說過這方子的,乃是前朝宮中傳出的,應該是有作用吧。”
邢芊芊笑了笑,讓玉梅下去了,她撫著荷包瞅了一眼童媽媽,“媽媽你這是什麼眼神?玉梅既然這樣說了,我試一試總是不錯的。”她實在是不太相信古代男人的那點閨房技術。再則,同一個完全沒有感情基礎的人滾床單,若是沒有酒精麻痹自己,她還真是做不到啊!今日她是不可能喝酒的,那麼隻能靠這顆香丸了。
“大姑娘,姑爺不是初婚,房裡還有好幾個小妾、通房的,他定不會委屈您的。”童媽媽還是第一次見到邢大姑娘這樣兒的,房中的事兒怎麼能女子主動呢?全都交給男人便是了。主動的女人不是沒有,那可是伺候人的下賤人,絕不是一房主母該做的事兒。
邢芊芊見狀沒有多說什麼,她這人雖然沒有潔癖,但是讓她從心理和生理上都接受賈赦,恕她真的做不到。但是原主在賈府成為尷尬人的一個極為重要的原因,就是沒有得到賈赦的尊重。而要賈赦這等膚淺的男人的尊重,去跟他談人生理想、月亮星星風花雪月?肯定是不行的。賈赦既重酒色,那麼就趁著新婚期間籠住他,最好是趁此機會懷上孩子,無論是男是女,自己在榮國府也就算站穩了。
這些個謀算自然不好與童媽媽明說的,她也沒打算說明白。不過若是這香丸好用,她還真的慶幸這玉梅的容貌醜陋了。漂亮的女人心氣也高,更彆提人長得漂亮還有一門絕佳的調香功夫了。
劈裡啪啦的炮竹聲中,邢芊芊將一碗裡的四個芝麻湯圓全吃光了,這才讓修梅幾個服侍著漱口補妝後,這才蓋上了蓋頭,被喜娘牽著出了閨房,由邢忠背著上了花轎。
她一定會過得好好的!邢芊芊暗中捏了下拳頭,前世她還未等到那個一起步入禮堂的男子,就來到了這個地方。即便賈赦現在瞧著不是良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將賈赦調教成功,但是她卻明白,以後生活的好壞雖與賈赦有很大的關係,更多的卻是看她自己。是過成賈赦原配張氏那樣子的,事事都想顧全著卻將自個給憋死的呢?還是過成原主那樣子人人瞧不起的尷尬人,這全都取決於她自己。
手腕上懸掛的香丸,不過是萬千手段中的一種罷了。從不輕易認輸,絕不輕言放棄,她就不相信了,她的日子會過得不好!
誰也不知被牽入新房的邢芊芊,心裡充滿了昂揚的鬥誌與希望。隻是此時的榮國府開的喜宴,卻有些冷清,不過才五十桌。而賈赦與張氏成親時及賈政與王夫人成親時,可是都擺下了不下兩百桌宴請賓客。更彆提賈赦與張氏成親時,足足大宴賓客了三天。
賈府的四位姑奶奶單獨坐了一桌,且位置很有些偏。前頭三位姑奶奶都不太高興,隻賈敏知道這是賈母為了她才暗中吩咐的。畢竟她還在孝期裡頭,坐到熱鬨的地方不太好。
賈敏看著三個庶姐如今的樣子,心裡也不好受。雖則早前婆婆在世時,時不時嘀咕她的子嗣問題,但是其他方麵倒是從不曾苛待自己,更彆提相公林海待自己可謂溫柔小意了。
賈敏第一次覺得母親做得有些過了。庶姐們沒一個過得好的,外人隻道是母親這個嫡母不慈。賈敏扭頭看了一眼隔壁桌上陪著南安太妃、北靜王妃等貴客的賈母,再看了看賈母懷裡頭的元春,身後殷勤伺候的王夫人,眉頭就擰了起來。
大姑奶奶賈沁梅留意到賈敏的神色,心裡暗嗤了聲,卻是湊近她道“四妹妹可是才看見了?如今母親身邊最疼的人可不是四妹妹你,而是王氏呢。”
二姑奶奶賈沁蓉說得話更是直接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從前母親確實最疼四妹妹的,如今啊,母親最疼的卻是元丫頭呢。不過也難怪,元丫頭年紀雖小,相貌及言行舉止都不俗。聽說呀,老太太和二弟兩口子的意思,是想將來送元丫頭進宮,好彌補四妹妹你當年沒入宮的遺憾呢。”
三姑奶奶賈沁蕊暗歎了口氣,覺得大姐和二姐針對四妹有些過分了。若非四妹來了榮府相勸老太太,自己姊妹幾個帶著孩子,隻怕還不被允許坐席呢。隻是她又知道大姐、二姐心中的不平,這幾日裡她們受下人們的閒氣也就罷了,關鍵是孩子們也被編排上了。
“四妹妹,大姐姐與二姐姐也不是用意的。她們不過是這些日子裡受了太多的閒氣,尤其是幾個孩子,更是被下人們給編排上了。”
賈敏聞言看向賈沁蕊,隨即掃向幾個孩子,見他們都是一副鵪鶉樣兒,筷子也不敢動的樣子,便知賈沁蕊說得是實話。當即也無暇去和庶姐們置氣了,而是生起了王夫人的氣來。“說起來還是王氏管家不利,竟縱得下人們半點規矩也沒有。遲些我親自與老太太講講,姐姐們就放心吧。”
賈沁梅和賈沁蓉其實也明白一切與賈敏無關,她們不過事情遷怒她連帶著嫉妒罷了。隨即又端起茶盞兒奉與賈敏,說著道歉的話,一時間氣氛卻是緩和了。不過賈敏心裡頭卻是留下了幾分嫌隙了。
四姐妹又說了會子話兒,便見新人被迎進了榮禧堂正廳裡頭,待新人拜過了天地送入洞房之後,賈敏見元春幾個帶著一群孩子去看新娘子,她才悄悄起身去了賈母身後。
賈沁梅與賈沁瞧見了,都是心中一喜。隻賈沁蕊心裡有些複雜,既為賈母被添堵而開心,又為暗坑了賈敏而慚愧。
卻說新房裡頭,邢芊芊頭頂的大紅色的織金繡喜鵲登枝的蓋頭被喜秤挑了起來,她緩緩抬頭,眨了眨眼便看見了賈赦還算英俊的臉龐。
此時的賈赦還隻三十歲的年紀,不是原著中年近半百而被酒色掏空的身軀,還算挺拔的身形可以打八十分了。邢芊芊暗想,若是隻看外貌,倒是還能有些期待的。
賈赦也同樣在打量著邢芊芊,之前寺廟裡的見麵鬨得極為不愉快,他隻記住了邢芊芊的嬌弱與眼淚,不過此時再瞧,才知之前自己看走了眼,身姿雖露出江南女子的嬌柔之感,但是背脊挺直,柳眉入髻,杏眼晶亮,容貌極為妍秀娟麗,倒是勝過了他屋裡頭大半的小妾及通房了。
賈赦眼裡露出了一絲驚豔來,邢芊芊又眨了眨眼,嘴角翹了起來,露出個更為誘人的笑容來,便見賈赦眼裡的驚豔更深了。突然屏風處傳來女子含笑的聲音“大太太當真漂亮極了!”
邢芊芊微一偏頭,便看見了賈府的全福人錦鄉伯府的大奶奶宋氏。她身邊還跟著幾個賈家族人的女眷,並一乾孩童們。其中一個四五歲大小的,長得極為漂亮的男孩兒,卻是凶狠狠地瞪著邢芊芊。
邢芊芊的心中猛地一動,她立時便知道了這個男孩兒,應該就是賈璉了。
作者有話要說賈敏雖然在孝期,但是林母此時已經去世一年多了,娘家哥哥結婚,作為妹妹的應該去參加的~~當然了也是還有些避諱的。如果真不合乎古代的禮法,大家看看就算啦~~
s:今天家裡事多,明天事情更多,小侄女明天辦滿月酒,會來很多的親戚朋友,所以明天的更新應該也是在晚上的九點半左右,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