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大太太!
賈赦瞧見賈璉,立刻就虎著一張臉,從門邊賈璉的奶媽李嬤嬤嗬斥道“怎麼讓二爺過來了?還不快帶他去席間兒?”
李嬤嬤極怕性情陰晴不定的賈赦的,聞言不顧賈璉的掙紮,趕緊就抱起了他快步走了。賈元春瞧著撅起了嘴。自從張氏臥床到去世,賈璉說是養在老太太那兒,其實照顧他的是王夫人,故而元春與賈璉的接觸也很多,感情自然不錯的。故而她有些擔心大伯父娶了新太太,璉兒多了後娘後日子難過。
她看了邢芊芊一眼,對賈赦道“大老爺乾什麼凶璉兒?就算璉兒不好鬨洞房,也該來見見新娘子的。畢竟以後大太太就是璉兒的母親了呢。”
賈珠趕緊拉了下元春的袖襟,朝賈赦賠禮道“大伯,元丫頭就是太疼愛璉兒了,還請大伯彆將元丫頭的話放在心上。”
賈赦還未說話,卻是宋氏擔心新房裡鬨起不愉快來,搶著開口道“元姑娘疼愛弟弟真是懂事呢,不過明日裡新太太會去認親,到時候大家就會好生認識一番的,何必急於一時呢。外頭有戲班子也有說書的在,可熱鬨了。元姑娘帶著孩子們出去玩兒吧。”
元春知道宋氏的身份,心知不好再鬨下,指不定大伯會告訴老爺,便沒有反對,隻是臨去之前還偷偷瞪了邢芊芊一眼。
邢芊芊瞧見了,卻是低頭彎起了嘴角,不想七八歲大的賈元春,同其他同齡的女孩子一般天真無邪。賈母和賈政、王夫人夫妻倒也舍得送她去宮裡。
賈赦瞧見了邢芊芊嘴角的笑意,便以為邢芊芊是沒有將孩子的話放在心裡頭,便以為自個的新妻子果真有些賢惠,也就愈發滿意了。甚至也打消了與賈政說侄女兒的失禮言語來。
宋氏鬆了一口氣,笑著打趣道“沒有了孩子們搗亂,瞧我們大老爺看新太太都看呆了,大太太當真是好相貌呢。正好走完剩下的禮數,你們也好早早入洞房不是?。”當即就讓丫鬟端來了裝著係著大紅絲線的酒壺和兩隻白玉酒杯,她接過後笑吟吟地端到了賈赦和邢芊芊的麵前。
賈赦笑看了邢芊芊一眼,先斟了一杯酒遞給了邢芊芊,又自己斟了一杯。邢芊芊從善如流,同賈赦喝了交杯酒。手腕相扣的瞬間,邢芊芊聞到了賈赦身上帶著些許脂粉之氣的鼻息,讓邢芊芊微微皺了下眉頭。
邢芊芊打算在人前扮演賢妻,她勾唇微笑道“大老爺便是高興也少喝些酒,小心傷了您的身子!”
賈赦不想邢芊芊竟沒有新嫁娘的嬌羞,反倒出聲關心自個,他心裡得意,麵上的笑容也真摯了兩分,“太太放心,今日個可是你我的好日子裡,我自是不會喝醉酒的。”他瞧著邢芊芊嬌美的容顏,好似黑珍珠似的眼眸,不由得有些兒心癢,竟是伸出手來摸了下邢芊芊的手,方道“太太您還請先待在新房裡侯我會子,我去外麵招待客人了,很快就會回來的。”
賈赦這話頗為露骨,宋氏並一乾丫鬟婆子都紅了臉,宋氏擔心鬨笑話,忙出聲笑道“大老爺快些去待客吧,新娘子這兒有我們陪著呢。”
賈赦開懷一笑,這才出了門的。
宋氏並賈家族人的幾個媳婦子,紛紛笑道“大老爺這般高興可是難得一見呢。”“便是先頭太太張氏,好似也沒得大老爺這般看重呢。”便是宋氏,心裡也覺得驚奇,她笑著拉過邢芊芊的手道“大老爺這般歡喜,太太好福氣呢!”
邢芊芊的心裡雖不以為然,麵上卻是半點也不露,微微低頭裝起了嬌羞來。好一會兒宋氏眼見邢芊芊臉上露出些許的疲倦之色來,這才領著女眷們都走開了。
待人都一走,屋裡隻剩下邢家主仆幾個,童媽媽才心疼邢芊芊道“大姑娘若是累了,便讓丫鬟們取下頭冠,換下嫁衣先歇會後,一會兒再用點兒八寶羹吧。”
邢芊芊忙同意了,讓修梅幾個伺候著她取下了重重的頭冠,脫了嫁衣,換上了家常的衣裳,又梳了一個簡單地發髻,這才用起了桂圓蓮子花生等做成的八寶羹來。
芊芊的這份閒適與鎮定,也讓修梅等一乾陪嫁丫頭忐忑的心兒也跟著鎮定了。甚至都生出了一種自家大姑娘現在可是這榮府的大太太呢,她們也不差榮國府的家生子兒什麼的。
用完了八寶羹,邢芊芊招手讓玉梅陪著進了恭房裡頭,借著洗漱的空兒,悄聲問玉梅道“這香丸對男子可有作用?”
玉梅紅著臉道“我姑母曾同我說過,若是男子飲用了酒之後再聞了香丸的香味,便是動情。隻是我是首次調製香丸,可是效用不及姑母說的那樣好。”
邢芊芊卻是長長舒了口氣,不是對自己一人有用便成了。扶著玉梅的手回了房後,她見新床上薩滿的桂圓、花生、蓮子等物,趕緊讓秋燕和修梅收拾著,她問起了童媽媽外頭的情景。
童媽媽忙道“大姑娘當初定下的丫鬟、婆子等竇跟著來了,此時被安排著去了賈家下人們一道吃著喜酒呢。按照京裡頭大家族的規矩,等明兒姑娘您認完親了,他們該跟著姑爺身邊伺候的人一道過來給姑爺與您磕頭,然後再正式開始當差。隻是……”
邢芊芊見童媽媽欲言又止,便道“媽媽有什麼話直接說就是了,我可是從沒將媽媽當做外人的。”
童媽媽歎道“當初我還以為是大姑娘您想多了,這榮國府再怎麼沒規矩,麵子上也該遮掩著的。不想今日來了,方才知道外頭的傳言半點也沒有誇大,姑爺住的這院子,雖也精致典雅,但根本就不該是一府當家人該住的地兒。這個也就罷了,大姑娘是新人,老太太多少也該給些尊重的。可是,可是修梅她兄弟修武之前偷偷來說,大姑娘您的那些個陪房,怎麼也該讓個體麵的老嬤嬤陪著才是,可聽說竟隻是一個年輕的媳婦子,什麼林知孝家的陪著,這也太不給大姑娘你體麵了。”
邢芊芊嗯了一聲,一般來說若是賈母稍微給自己一些體麵,便該讓賴嬤嬤去陪席,也能體現婆家對自己這個新媳婦的重視。不過賈母這般做,本就在邢芊芊早前的預料之中,故而她也不生氣,隻是微微一笑道“媽媽既然說了大老爺這個當家人都住在這般偏僻的地兒,可見這府裡的人沒將大老爺看在眼裡的。我這個才進門的新婦,又能有什麼體麵呢?好了,我在床頭靠一會,你們也累了,隻秋燕留在外間守著便是了,都歇息去吧,明日個還有得忙呢。”
童媽媽幾個都知道邢芊芊素來是個有主意的,當即也不多言,依言就退出了新房,自有小丫鬟領著她們去了後頭的耳房歇息去了。
邢芊芊並未等太久,迷迷糊糊間聽到了動靜,便看見兩個身材豐滿的丫鬟扶著醉眼朦朧的賈赦進了新房。邢芊芊微微抬袖掩了掩鼻翼,皺眉不悅地對戀歌丫鬟道“你們平日就是這麼伺候大老爺的?還不快扶老爺去後麵稍作換洗下?”
那兩個丫鬟可真沒想到邢芊芊不但不起身服侍大老爺,還一臉嫌棄的樣兒讓自己等服侍大老爺換洗。她們雖有些詫異,卻還是一臉的竊喜,以為這新大太太是個沒眼力的主兒,她們這些近身伺候大老爺的人,可是早就被大老爺收用過的。
等兩個丫鬟扶著賈赦去了後頭的淨房,邢芊芊對秋燕道“你跟著過去,那兩個丫鬟若是不對,打罵也無妨。”哼,以為她是個傻子麼?怎麼說今日也是自己新婚,兩個丫鬟敢這般放肆,總不是醉醺醺的賈赦的意思吧。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兩個丫鬟一個頂著一個巴掌印,一個嘴角破了皮,一臉害怕地扶著賈赦回了新房。後麵跟著的自然是一邊袖子擼起還未放下的秋燕了。
邢芊芊假模假樣地扶著賈赦躺在了床上,這才對著兩個丫鬟有些詫異地道“你們倆個這是怎麼了?摔倒了嗎?幸好沒摔著大老爺。以後當心些,知道嗎?好了,今日的事情我不與你們多計較了,就罰你們好生反省一段時日再回大老爺跟前伺候。”
兩個丫鬟的麵色一白,才要辯解,卻見秋燕又擼起袖子瞪著一張大圓臉上前來了,頓時嚇得不敢多說什麼,跌跌撞撞地退了出去。
邢芊芊讚許地看了秋燕一眼“你去門前守著,今日辛苦你一夜了,明兒後日放你歇息兩天。”
秋燕高興地點了點頭,就去了門外。邢芊芊這才轉過頭看向躺在床上嘰嘰歪歪的賈赦,好一會兒她才伸出手腕,將裝著香丸的小荷包在賈赦鼻尖晃了好一會兒,眼見他的臉色慢慢變紅,呼出的氣息越來越熱了,這才緩緩傾下身,湊近賈赦低低道“大老爺,可忘記今日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了?”
邢芊芊的話音才落,便被賈赦給抱住壓在了身上,一番撕扯之後,大紅色的帳幔便低垂下來,淺淺的喘息之聲時斷時續若有似無。
隻是桌前的龍鳳蠟燭才過半,賈赦便癱軟在邢芊芊的身上毫無力氣了,反是邢芊芊這個本該因初夜身體不適之人還有些力氣。
還未穿越前的邢芊芊可不是黃花大閨女,卻是第一次見這般無用的男人,兩次的時間可都不長。難道說,這賈赦雖虛歲三十歲,卻已經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骨?
“大老爺,我娘親雖早逝,可出閣前忠義伯府的霍家四奶奶悄悄與我說過,說是男子新婚之夜都會折騰好意會子。若我不能承受,讓我求老爺多多憐惜呢。可現在,我並沒有多少不適,可大老爺瞧著,瞧著有些無力呢……”邢芊芊眨著大大的水汪汪地杏眼兒,天真無知地問著。
賈赦此時已經沒有酒意了,聽得新婚妻子質疑自己個作為男人的能力,當即氣得雙眼都紅了,硬著又翻身壓住了邢芊芊再來了一遍。可惜這次卻比前兩次的時兒還短,最終賈赦隻得失意地捶了下床,乾笑地摟著邢芊芊道“太太明日一早還要認親呢,我這是體貼太太呢。等日後太太便知,為夫厲害著呢。好了,睡吧。”
邢芊芊忍住笑,當真是閉上眼睛不多時便睡著了。而賈赦卻一臉的失落,不成,趕明日個就去尋些虎鞭驢蛋等物補補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