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搖頭“不必了。你去報官,快去快回。我先回醫館去看看。”
“不行!”鶯兒斷然否決,“那醫館多半是他們一夥兒的,你一個人回去,太危險了。”
“小姐真要回去,那我陪你一起。這幾個人就扔這裡,等城防巡邏的人發現。”
彆看鶯兒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但她其實是武婢。三歲起習武,十歲就能應對一兩個成年男子,是沈淵專程給沈灼挑的貼身侍女。
這次張老七幾人被撂倒,全靠鶯兒出其不意的暗器攻擊和沈灼出色的演技。
“小姐,快上馬車,又有人來了。”
鶯兒拉著沈灼“嗖”地跳上馬車。
巷外雖然就是人來人往的平昌坊,但這條小巷卻很冷清。馬車在此停了一陣,也沒人路過。
此時有人來,多半是韋茜的同夥。
鶯兒將沈灼塞進車廂後,她靈巧地翻窗出去,藏身在車架底部,然後指尖扣了幾枚淬有麻藥的銀針。
蕭屹隨一小乞丐來時,一眼看到兩個馬車一前一後停著,相距約十丈。一個停在一個小巷中,一個停在巷口拐角處。
韋茜的馬車是宮中禦用之物,很好辨認。
蕭屹走過去,掀開車簾看了看,車廂裡空無一人,周遭也無打鬥痕跡。
蕭屹示意小乞丐先離開,然後他抬腳往巷子裡的馬車走去。
蕭屹走得不快,他微垂雙目,仔細分辨著周遭細微的氣息。有六個人,其三個會武功,有五人在車廂裡,一人在車底。
車底之人是關鍵。
蕭屹主意一定,身隨意動。隻見他腳尖輕點,地上一塊不大的石子猛地彈起,直往馬車的車架底盤飛去。
“啊~~”
鶯兒陡感到雙側肩穴一疼,忍不住叫出聲。她雙手再也攀不住馬車,“砰!”地一聲,整個人摔在地上。
見是一小姑娘,蕭屹略微皺眉,可看到鶯兒手指尖閃過的寒光,他臉色沉下來。
地上五六枚石子直奔鶯兒周身大穴,眨眼間,鶯兒就癱軟在地,一動不能動,連話都說不出來。
車上五人的呼吸,都是既輕且緩,應是全被這小姑娘麻倒了。
蕭屹撩起車簾,果然見車廂裡密密實實地塞滿了人。
不對!蕭屹雙眼猛地一縮,頭腦裡警鈴大作,身體先於腦子做出反應,驀地往後飛身而退。
車上有六個人,而不是五人。
可惜,反應再快,也遲了。
蕭屹隻見一片湖綠色的紗衣,迎著風撲麵而來。一個柔軟的身體像炮彈一樣,砸在他身上,然後頸側一疼,半邊身子頓時一麻。
蕭屹跌坐在地。
沈灼不敢放鬆,她死死地壓在蕭屹身上,手起針落,粹了麻藥的針,不停往蕭屹身上戳去。
“夠了。”蕭屹艱難地開口,他半邊身子都麻了。
沈灼大驚。她針上的麻藥,可是找三哥沈希從藥王穀求來的。這人扛了這麼多針,居然還能說話?
可當看清手下的人是蕭屹時,沈灼直接從蕭屹身上“嗖~~”地彈跳起來,一臉震驚。
他怎麼在這裡?!
蕭屹看清了沈灼,也很震驚。
這小丫頭呼吸重粗,下盤浮亂,不像是會武功的人,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在剛才居然成功蒙蔽了他。
蕭屹做夢也想不到,沈灼能蒙蔽他,正是用了他教的法子。
前世,在沈灼遇襲後,蕭屹曾專門教授她龜息法,能讓她在危急時裝死,給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而龜息法是蕭屹征戰西南時,偶遇一高人學到的技能,現在的蕭屹還不會。
“你和韋茜聯手來害我?!”
沈灼憤怒了。
這一世,她沒招他,沒惹他,居然他還是要為彆的女人來害她!
沈灼恨不能撲上去咬死他!
見眼前的小姑娘,兩眼晶亮,惡狠狠地看著自己,磨著牙,好像想咬死他。蕭屹不禁一怔,一瞬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沈灼眼光一掃,看到癱倒在地的鶯兒,於是,她把蕭屹拖到鶯兒身邊,威脅道
“把鶯兒的穴解了,不然我紮死你!”
說著,沈灼揚了揚手裡的一把銀針。
蕭屹看了沈灼兩眼,一言不發地用還能動的左手,把鶯兒封住的穴解開了。
“七,七殿下?”鶯兒也有點懵了,“小姐,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沈灼不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她跑到路邊,撿起塊巨大的石頭,“砰!”地一下,對著蕭屹頭就砸下去。
蕭屹一雙幽黑的眸,緊緊盯著她。鮮血,順著他額頭,成股的往下流。
“活該!”
沈灼恨恨地罵,然後拉著鶯兒,一溜煙跑了。
蕭屹抬手一摸,竟是滿臉的血。麻藥加頭上的傷讓他陣陣發昏,模糊中他又看到沈灼瞪著眼,兩眼晶亮,怒氣衝天地看著他。
“蕭屹,這藥你喝是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