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685:兩麵三刀上)【二合一】
“夫、夫人……”
魏壽瞧著不情不願,腳步不肯挪一下。
蕊姬隻是靜靜看著魏壽,神情冰冷。
“那為夫就在院外等著好了,夫人有什麼事情喊一聲,立馬趕來……”魏壽一步三回頭,看蕊姬依依不舍,看褚曜恫疑虛喝。他再怎麼磨蹭,這段路還是有儘頭。
伺候蕊姬的婦人將門無情關上。
魏壽雙手叉腰,在門前來來回回地踱步,越想他越不放心。最後仗著身高優勢,騎上戰馬,略微再仰頭伸脖子,勉強能越過院牆看到院內的動靜。褚曜行事敞亮,他與蕊姬敘舊並未將門窗關上,但他設了言靈防止偷聽。魏壽隻能看到二人說些什麼。
能看不能聽,心裡癢得很。
他們……
究竟說些什麼呢?
他的記憶裡並沒有這位表姐。
褚曜搖頭:“不打過,他不會降。”
焦急等待的沈棠眼睛亮起。
神色認真道:“煜哥兒,褚曜!”
是的,論關係,蕊姬是褚曜阿姊。
褚曜道:“很好。”
不甚自然道:“還未……”
蕊姬聽到稱呼,麵上笑意漸濃。
“糧線再安全,也得有糧可送才行。”褚曜起身瞧著窗外月色,也清楚看到那顆趴在牆上遲遲不肯離去的頭,扭頭侃侃而談道,“聯軍這邊經不起拖延,但各地治下民生尚可。出兵會師前,春耕妥善,反觀鄭喬帳下兵丁之惡,過境猶如蝗蟲。縱使魏元元守得住朝黎關,可這不是鄭喬想要的,他想要的是徹底鏟除聯軍,永絕後患!”
蕊姬道:“我倒是有些讚同。”
魏壽是滿腦子小媽文學的戀愛腦,再加上他也看所謂義父不順眼多年——他那位義父因為某些原因,喜歡到處收兒子擴張勢力,魏壽跟義父算是“父辭子笑”的典範。
蕊姬也險些被繁榮安逸的假象遮蔽雙眼,直到十八歲那年,高官找到蕊姬,交給她一個重要任務,送她去北漠某位主和派勳貴身邊為妾。這個勳貴與高官有些交情,甚至是高官宴請過的貴客,也曾看中蕊姬。
褚曜某些行為是他默許的。
一巴掌拍散了這道文氣化身。
“大業未成,無心家室。”
“煜哥兒都到了感慨‘一把年紀’的時候,那比你年長七歲的阿姊是不是該考慮給自己打棺材備著了?小時候總一副老氣橫秋模樣……”蕊姬笑著放過褚曜,不再提他婚事,談起了瑣碎閒事,隻說了一刻鐘,侍女都進來添了一回燈油,見褚曜不是笑著應和便是認真傾聽,她無奈地道,“煜哥兒真是沉得住氣,比你當年好得多……”
而如今——
蕊姬對這個名字沒什麼印象,魏壽嘴裡念叨過的勢力沒這一號人,但能讓煜哥兒看上的人,必然有常人無法替代的優點。她口吻篤定:“這位沈君也入了屠龍局?”
褚曜問蕊姬:“……阿姊覺得鄭喬的疑心會比當年的北漠王少嗎?其實,不論是替換掉魏元元亦或是借力逼迫魏元元出兵,都不難做到。拋開這點不談,假使魏元元真的死守不出,占天險拖延聯軍,可這麼做的結果,必然是朝黎關先守不下去……”
蕊姬驚道:“煜哥兒這般年紀還未成婚,是因為沒有中意的,還是因為旁的?”
褚曜道:“沈棠,沈幼梨。”
站在她丈夫魏壽對麵。
褚曜咳嗽兩聲穩定情緒。
這就跟考生花大價錢買了a卷答案,結果上了考場發現考試卷是b卷一樣的蛋疼。
蕊姬不知想到什麼,臉色微黑。
褚曜:“當年情形與今日何其相似。”
高官並未正麵回答,隻是問道:【有美玉於斯,韞櫝而藏諸?求善賈而沽諸?】
褚曜和緩口吻:“阿姊,小弟不欲破壞你得之不易的安穩。當年如此,如今亦是!”
終於,又是一刻鐘。
這些事兒是褚曜母親告訴他的。
魏壽哼道:“他想得果然美!他不知道我跟你才是夫妻同心?憑什麼放棄防守?他有本事來強攻啊!沒有鬥將士氣加成,無足夠的攻城軍事,看他拿什麼破關……”
蕊姬起身相送,褚曜才出來。
她仿佛聽到死寂的心臟再度跳躍。
她似苦笑又似詭秘:“如此,為何不讓我出麵勸他歸降?一步到位,豈不是更妙?”
魏壽問:“他跟你說了什麼?”
賭坊將她輾轉高價賣給牙行。
簡單來說——
死守,糧食扛不住,鄭喬施壓出兵。
_(3」∠)_
褚亮亮:元啊,這才叫“奪妻之恨”……
高官不曾告訴她,她也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拒絕的權利。
輕聲道:“煜哥兒,讓我再想想。”
魏壽不信:“這些話跟鬼說去!”
沈棠騎著摩托迎上前。
說罷,看著蕊姬道:“夫人,不管他說了什麼,一定一定一定不能信他的鬼話!”
二人又低語許久,院牆上的腦袋等得有些不耐煩,怨氣濃重得連厲鬼見了都怕。
似乎看到褚曜馬背上有一佳人???
這些客人都不是高官等待的商賈。
褚曜眉眼帶著淡淡無奈:“既然圓圓如此不信,唉,今日也不早了,那我先告辭!”
恰逢此時,有高官放出風聲要養一批歌伎,牙行見蕊姬“品相”好,便將她塞入那一批貨。不幸中的萬幸,蕊姬中選。那位高官好風雅、愛炫耀,見蕊姬有天賦,便不惜砸重金培養。每逢府中有貴客,必要蕊姬出來。每當客人眼底露出驚豔,為她容貌才情折服,欲花重金贖買,高官便會得意地擺手拒絕:【吾之蕊姬,無價之寶。】
褚曜點頭:“是。”
瞧褚曜滿頭灰白,麵容年輕如舊,蕊姬保養白皙纖長的手指輕顫,許久才柔聲問道:“多年未見,煜哥兒這些年過得可好?”
褚曜道:“不是害羞……”
多年未見,第一麵就催婚,多少有些不友好,他都這個年紀了,讓他自生自滅。
蕊姬看著快要燃儘的燈油。
老早以前就領教過了的。
蕊姬略一思索,明白幾分。
倒也沒什麼,不過是些敘舊的話。
褚曜不是家中長子,但蕊姬是長女,比他年長七歲。褚曜尚在繈褓,便是蕊姬將他放在背簍,跟在母親和姨母身後幫忙下地做農活。直到褚曜兩歲,步子走得穩健。
蕊姬點點頭。
但他不允許這些手段用在自己身上!
用過一遍的套路還想來第二遍?
她心中惶恐。
蕊姬卻搖頭:“你這性子一貫報喜不報憂。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吃了不少苦。圓圓性格粗獷看不出來,我如何會看不出?隻是你既然不肯說,我也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