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姬對這點不讚同:“糧線在後方不受敵兵騷擾攔截,安全無虞,怎會守不下去?”
啊,呸!
誰知褚曜道:“我褚無晦一向喜歡以真心待人,真心方能換得真心,如何會害你?”
在褚曜眼中他是那種兩麵三刀小人?
“無晦!你可算——”
蕊姬與他沒什麼共同話題,他也最討厭文人文縐縐那一套,隻將蕊姬當做普通愛妾對待。那兩三年過得平靜,不曾舒心,但也不曾遭罪。直到一道光驟然闖入……
院門打開,魏壽已迫不及待。
魏壽吐槽:“謔,這還要他說啊?眼不瞎的都知道!文心文士,翻來覆去都是這些車軲轆的話,下次能不能有點兒新意?”
魏壽:“……褚無晦,我你先人!”
後一個“褚曜”隻剩下冷厲。
真誠的模樣打了魏壽一個措手不及。
褚曜搖頭道:“非是小弟這回沉得住氣,隻是在思索如何與阿姊開這個口……”
蕊姬道:“鄭喬並非良主。”
她幫助褚曜破了自己丈夫駐守的朝黎關,居然是在幫助魏壽?但蕊姬沒有急於辯駁什麼,隻是看著褚曜,想聽聽他能說出什麼話。褚曜自然是有備而來,他隻是問蕊姬:“阿姊可還記得當年北漠一戰關鍵?”
屆時,深陷北漠的她該如何?
褚曜借著蕊姬的幫助,設計讓北漠那邊對守將生疑,逼迫守將轉守為攻,打亂防守節奏。北漠主動放棄了主場優勢,跟西北各國聯軍比拚軍陣。起初北漠還信心滿滿,因為他們早就將各國擅長的軍陣研究得徹徹底底,不曾想褚曜帶來了大變數……
“煜哥兒如今為何人效力?”
“讚同他那些鬼話?”
抬起揮舞的手僵住。
前一個“煜哥兒”還帶溫情。
“隻是道文氣化身,圓圓留之何用?”
將幾畝薄田當做祖宗一般伺候。
居然還跟他玩起了【金蟬脫殼】?
褚·文氣化身·曜,他看著魏壽心情極佳,說道:“你剛從院牆下來的時候。”
蕊姬聞言,垂眸良久。
“煜哥兒還會為此害羞?”
褚曜差點兒將茶水撒出來。
鬼話隻有鬼聽得懂!
當了西北諸國年輕一代的經驗包。
他瞬間就翻臉:“什麼時候?”
因為鬥將的存在,兩軍交戰很少會攜帶大量諸如衝車、雲梯、投石車、壕橋等攻城器械。這些在武膽武者麵前,都屬於防禦力不高的耗材,聯軍現在就地取材製作,一時半會兒也趕不出來。即使趕出來,那些玩意兒一旦損毀,下次攻城又要拖延。
魏壽:“……???”
北漠在短暫抵抗之後又被一通蹂躪。
蕊姬九歲那年,相貌已出落得不俗,其父輸光家產又被做局欠了不少債,隻能以妻女抵押。其母不從,懸梁自儘,蕊姬卻無法逃脫。她逃到褚曜家裡仍被抓了回去。
她……
也有客人許諾貴妾之位。
蕊姬點頭:“自然記得。”
【待時而動,待賈而沽。】
蕊姬:“讓我助他,逼你放棄防守。”
褚曜耐心等她說完才道:“當年阿姊助我是為自助,如今助我則是助他魏元元。”
divcass=”ntentadv”蕊姬道:“哪有這道理?”
她道:“我隻當你是來尋我敘舊的,此事也不會跟圓圓提及,今日之事不必再提!”
高官看著蕊姬的眼神,帶著高深莫測。
以她對褚曜的了解,結合早些年魏壽打聽到的消息,若非諸多變故加身,想來磨礪不成如今的他。但褚曜不肯提,她總不能揭人傷疤。蕊姬讓侍女給褚曜送上茶點。
聲音隱約帶著點兒祈求。
北漠跟高調的十烏不同,前者深諳猥瑣發育的精髓,那些年積蓄不少力量。當年抗擊北漠的也是幾個國家組成的聯軍,卻在蕊姬第二任丈夫手中吃了虧,久攻不下。
準確來說應該是表姐。
誰知褚曜指著自己。
蕊姬的母親跟褚曜的母親是堂姐妹,之後也嫁給同一個村的男人。隻是姐妹倆運氣都不太好,蕊姬的父親好賭,褚曜的父親懶惰。兩姐妹倒是互相攙扶了一段時間。
魏壽哼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沒看錯的話……
當年私下勸她襄助可是單刀直入。
聰慧如她,時常與高官出入各種政要私下宴席,自然知道北漠什麼德行。北漠的主和派和主戰派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誰強誰弱,端看當下需求。
褚曜表情險些沒繃住:“阿姊……”
問道:“煜哥兒可成家了?”
她被捧在高台之上,受人目光追逐。
當年就是找的蕊姬幫忙偽造證據。
“隻是沒想到一把年紀還會被催婚。”
主和派遲早會被鬥下台。
他道:“褚亮亮,你是不是想從阿蕊這邊下手害我?我跟你說,我們夫妻情比金堅,絕非你三言兩語,幾句口舌能動搖的!你當年乾的損事兒,我哪一樁不知道?”
蕊姬垂眸斟酌利弊。
月夜之下,馬蹄聲逐漸接近。
蕊姬微惱道:“你說的這個借口,我前陣子在不爭氣的兒子那邊聽過。一模一樣,字字不差。煜哥兒糊弄人也不誠心……”
唯一慶幸的是,那位北漠勳貴最喜歡念書,蕊姬受到了厚待和寵愛,那兩年也算過得舒心順意。之後北漠勳貴倒台,蕊姬作為對方的遺產被重新賞賜給另一個男人。
“遠觀山色,年年依舊如新,近視人情,漸漸不同往日……煜哥兒,今時不同往日。”蕊姬溫和的笑意一點點收斂乾淨,“彼時無牽無掛,助你一回也是為了自助。如今與圓圓夫妻二十餘年,與他生兒育女,我為何不幫自己的丈夫,反而來助你?”
一旦放棄天險出關進攻就必然兵敗。
蕊姬看著褚曜。
生兒育女,操持家務。
她見過他最意氣風發的模樣。
【有美玉於斯,韞櫝而藏諸?求善賈而沽諸?】——論語·子罕
翻譯就是“假如我有一塊美玉,是把它藏在櫃子裡,還是找一個識貨的商人把它賣掉呢”。
ps:關於褚曜“煜哥兒”的稱呼,他的姓氏和名字是被賣為伴讀書童後取的,“煜哥兒”算是曾用小名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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