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銀燭!
佛光寺外人潮湧動,但看熱鬨的居多。
此刻小菟菟就是其中一個。
端午將近,淑妃娘娘也在佛光寺親自巡查,與尚儀局兩位尚宮,還有那滿麵春光的何總管一起核對端午祭的事項安排。
阿秋一副忙裡忙外的樣子,於淑妃娘娘身旁張羅著,諸多瑣事逐一向娘娘彙報,懷裡抱著要批的文書條子。
我悄然看著這一幕。若淑妃娘娘有朝一日冊立為皇後,那麼阿秋該是三品侍中了吧。
沒辦法,女侍中之位,僅皇後與太後身邊各一。
做著差不多的差使,跟著皇後就是侍中,跟著貴德淑賢四妃,那隻能是「首等內人」。
淑妃的位置,也一定程度上與阿秋的前程綁定了。
想來,阿秋也明白這一點。
我心裡突然就流入了一滴冰水。
我一向與周貴妃交好,倒不知我這位姐姐,有沒有把我當成她升官之路的假想敵呢?
天呐天呐,這麼重要的信息點,我以前居然完全視若無睹……
阿秋也看見了我,像是在人群中瞥見了熊孩子一般,以為我要擾亂公共安全秩序。走過來審問我道“你在這兒乾嘛?”
我也疑惑“我,我為何不能來了?我隨鹿常侍過來瞧瞧。”
她突然帶了一絲哂笑“你要報名?哈哈,妹妹的字寫成那樣,原來還會作詩。”
我被偏見打了一個猝不及防。
滿眼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並且,心中多多少少,還是被激了。
她意識到自己失了言,馬上哄回我“哎呀,姐姐不是那個意思。不是說你不會,隻是以為,你不喜詩歌之類。”
我也不甘示弱“那不妨,我們來打個賭。若我參賽,拔得頭籌,你便叫我一天姐姐,我稱你一天妹妹如何?而且,還要把臉畫成大花貓,在月池旁大叫三聲「喵喵喵!我是顏阿喵!」”
阿秋瞬間就惱火了,本就在太陽底下曬的臉兒發紅,此刻更是添足了顏色。
她咬著牙點點頭,一副小樣兒看我怎麼收拾你的神色,不啻說道“若你拿不到頭籌,該當如何?”
我眉毛一壓,一臉萌態,閃著無辜的大眼“但聽姐姐安排。”
她咧嘴一笑“好,我若贏了,你需熟背整本《孝經》。並且,把咱們院子北牆處的雜草全清了。”
我一嘬小嘴“喔——,原來姐姐是想將我勞動改造啊,沒問題沒問題。”
阿秋正色“好,一言為定。”
說完此句,她轉身走了。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嗐!這次就得讓她知道啥叫胸有成竹,勝券在握。
然後嘛,我扭著兔子尾巴,來到比賽報名處,在一長條名錄的最後,寫上凡玉菟三個字。順便瞄了瞄以上的姓名,咦,還有兩個姓“釋”的,這該是耶伽老和尚的徒弟。
這一對兒師兄弟的名字相當炸裂!一個叫釋力嘉,一個叫釋多甸,真真兒的好名字啊!(士力架和士多店)
笑得我肝腸寸斷。
午睡的時候,冬休耍寶似得給我變出一個布包。
“喏~”,她一叉腰,腦袋一歪,手指一點。
我打開一看,是個大紅肚兜兜,繡著一對兒恩愛鴛鴦。
嘶……很多人的小衣都是淺色的,倒是這何總管正經的外表下,有一顆躁動不安的心呢。
“怎麼得的?”
冬休眼睛一眨。我最喜歡看她的眼白部分,若杏仁的質地,溫潤白糯。
“這何總管往日隻是六品,不像四品之上的大人們,有單獨的院落。現在仍和她那唯一的徒弟馨兒,住在內官局的寢所裡。所以她們的衣裳,都是拿去浣衣局漿洗的。”
“奴婢見那馨兒今個晨起,一瘸一拐的往掖庭宮去,就猜著是送洗衣裳。奴婢就故意撞了她一下,臟衣簍子撒了一地。一時間地上五顏六色,蹦出了好幾個大紅肚兜。幫她撿起的空當,順了一個唄。”
我問道“她絲毫沒察覺?”
冬休神秘的答到“還真沒有。那馨兒整個人怔怔的,臉色又差,像是害了大病一般,目光呆滯。”
我一骨碌眼睛“五月初一晚上開始散布的桃色秘聞,到今天也兩日了,應該能傳回何總管耳朵裡了吧。”
冬休一點頭一蹙眉“是啊,看來馨兒可是慘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