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銀燭!
一路上,我將白憲昭鬨鬼的事情,講與了念奕安。
“你信嗎?”
念奕安說“信。就算是假的,我也信。”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麵色未改。
“嗐,你呀。所以,我想把那棵樹砍掉,這樣,傷了它的元神,想是就回地府了。”
念奕安說好,先去看看,再見機行事。
我倆在城南吃了些東西,又買了幾樣不同的鋸子,就策馬出了京城,往京郊十裡亭奔去。
我好奇問他“你不怕毀壞了人家的果樹嗎?”
念奕安鄭重其事的說“既然是個櫻桃園,定然成千上萬株。鋸掉一棵,還小菟子不再害怕,怎麼算也是值得!”
我轉頭,輕吻上他的臉頰“謝謝你的偏愛。”
他紅了臉,有些顫抖的說“若不是偏愛,又怎麼能稱得上是愛。”
我沒再出聲,一切儘在不言中。安然的靠進他的懷裡,感受著彼此的心跳。
摸索著記憶,櫻桃園很快就找到了。
我們將馬拴在一顆槐樹下,拿著工具,越過竹籬笆,悄悄潛進了櫻桃林。
上次的丹珠掛滿枝,如今已經全然落了。隻剩下綠油的葉子,靜謐在這夏日裡,等待著來年再惹人流連。
但一時間,我不知道往哪個方向去尋了。隻說道“那一棵,要特彆一點,老成一點,葉片厚而有光澤。櫻桃樹雖都不大,但那棵卻有瓦罐一樣粗,茂盛許多。樹下,應該還有一小塊石碑。”
“那隻能站高處看看了。”說完,他爬上了一棵果樹,攀著樹枝,四處瞄著。
半晌了跳下來說“還真有,這邊。”
他牽著我,已定位好了方向,我不擅長的事情,他全部擅長。當我再度見到那棵“撲朔迷離”的樹時候,我確定我的認知是清醒的,而不是曾經產生過幻覺。
念奕安繞樹一圈,看了看地上的那座極小的石碑,念出了上麵的字——「白夫人之墓」。
他神色靜默的說到“還真的是。想來你這夢,必有來由。”
我拿來鋸子,試探性的沿著樹根鋸著。這樹皮比著旁的果樹,也是顯得粗糙皸裂了許多。
咯呲,咯呲……吱扭,吱扭……
樹皮與鋸子摩擦出了刺耳的聲響。
念奕安抓著鋸子另一端,加了把勁兒。突然,呲的一聲,一道紅色液體噴了出來……
天!是血?
我倆扔了鋸子,趕緊往後一躲!
不可思議的看著這樹呲出的鮮血……
這是真的嗎?是在逗我嗎?
可濺在地上的血液醒目的存在著。我拿著樹枝攪了攪,放在鼻子周圍聞了聞,一股子腥味。
念奕安也嗅了其味,我倆不禁麵麵相覷。
他拔出佩劍,一劍劈在頭頂的一道枝椏上,樹枝應聲斷裂。劈斷的地方就像人被斬斷的殘肢,一時間鮮血飛濺,像爆掉的水管,往外呲呲噴湧,達數尺之遠……
我倆看著這一幕,無所適從。就連衣裳,也被濺上了紅點。
我支吾道“它是活的嗎?”
念奕安皺著眉頭“當真是詭異。難道這樹一半是植物一半是動物?”
我歎道“這下豈不是遭了。”
“不管它。我長這麼大,還從未聽過有紅色汁液的樹。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決定要鋤了這樹,還是堅持原先決定吧。”
我躊躇道“這可怎麼辦?若拿鋸子鋸,我倆豈不是要變成血人?”
我倆同時眸子一閃“燒了它!”
又突然被這默契惹笑了。
我倆折回城中,打了一桶油。又在茶坊裡歇歇腳。
再回去的時候,已經夜幕初上了。
當拴好了馬,提著油桶往那樹走去的時候,我竟然發現——我有點興奮!
天呐,這是十宗罪,二十六個「惡」心所起了現行嗎?
念奕安也很興奮,我倆相視一笑。
滿滿的壞笑。
到了樹跟兒前,拿油瓢精心的舀出油來,然後慢條斯理點點滴滴的淋在樹乾上,儘量確保不浪費一滴。
特彆是在皸裂的縫隙處,要特彆關注一下。當然,樹枝也要照顧的到,畢竟相對來說,更易燃一些。
念奕安馱著我,我騎坐在他的肩膀上。再由他抱著油桶,一瓢一瓢的遞到我的手上,再由我來往上潑灑。
如此二人分工,二人合作,感覺工作效率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