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相似的人啊,他們在眼巴眼望什麼……
來喝一碗熱粥嗎?可也來得太早。
然後,這個聲音就開始不斷重複。
「來喝一碗熱粥嗎?來喝一碗熱粥嗎?來喝一碗熱粥嗎?」
……
我的腦袋左右搖晃,終於將自己憋醒。
我大口喘著氣,心跳撲撲的。
又在睡夢中忘記呼吸了啊。
人醒了,心悸也暫安下來,我理著方才的夢也理著思緒。
表哥說,碼頭有十船運送珍珠。
采珠人、高價收珠、倭國人、洛陽、劉鱷奴、金吾衛將軍落水、衛國公、大理寺、西明寺、施粥、死刑……
我眼睛一瞪,呼地坐起,探得的天機在腦中炸開來,流星四射!
我,我該說與誰聽?
我披上襖子,趿拉上鞋,直衝去上房。
門口正守夜的祥順披著被子圍坐在後寢門口,見了我揉了揉眼:“郡主,您怎麼了?”
“我有話回姑姑,替我敲門。”
“這還不到五更天,不是要緊兒的事,明兒說吧。”
我懶得和她廢話,一把推開了門小跑著進去,來在了姑姑床頭。
姑姑已被我驚醒了,她疑惑的看著我,眉眼淡淡。
祥順嚇壞了:“大人恕罪,奴婢攔不住郡主。”
我嗬她:“出去,把門帶上!”
祥順夾著膀子一溜煙的出去了。
“姑……”,我把稱呼吞掉一半:“有件事需要告訴您,臘月初八,京城裡許是要出一件大事!”
姑姑不緊不慢的坐起,披上外衣,語氣平平的說:“是何大事?”
我激情說道:“金吾衛大將軍和倭國人在密謀劫獄,救出衛國公。時間該是在臘八,趁西明寺施粥之時生事,攪亂京城治安,從而聲東擊西,實施計劃!”
姑姑眨了眨眼睛盯著我:“你此言是有真憑實據,還是推測臆斷?”
我吐出一口氣:“不敢保證絕對準確,但十有八九。”
姑姑收轉眼眸,靜思了片刻,遂啟齒說道:“那你將此事告之於我,是想由我轉告聖人?還是叫我乾涉朝政?”
我頓時默然了。
她淺笑:“本官主理的,是內廷後宮人事。前朝一應政務,不當由我參與置喙。至於檢舉密報,本在女尚書的責權範圍之內。尚書的分內之事,自己斟酌定奪吧。”
我感覺吞了一口冰雪,無儘寒涼。
所以,除了同僚的關係,沒有一丁點母女的關懷建議了嗎……
我靜立在原地,一時間不知再說些什麼。
正欲挪步出來,房門“通”的一響,又被人猛然推開了。
立刻轉頭望去,隻見昏暗的燭光裡,一人穿著藍色的宦官製服,身影熟悉。
他開口道:“凡玉菟,把你剛才所說之事再從頭到尾細細講一遍。”
我等一驚,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