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試著抱抱他吧,來,一手托頭,一手托屁股。”
我伸出手,手臂半伸半縮。這時候巧嬤嬤和紋竹快步過來朝我招著手:“公主,玫姨來了,玫姨來了!”
聞聽此訊,我如同耗子見了貓,唰的一轉身就衝回睡房躺下,順便把沾了春泥的鞋子踢飛在床底。
繼續裝著,能裝一天是一天。
閉上眼,聽著她的腳步聲近了,然後坐到我的床邊不吭氣了。
咦?怎麼不說話?
這份靜默攪的我內心不安,我翕動著眼皮,呼吸都有點亂了。
她突然捏住我的鼻子,戲謔的說:“兔崽子,接著裝,我看你能不能再裝的下去。”
那我就用嘴呼吸唄。
她又死命咯吱我,我癢的咯咯大笑,鯉魚打挺的翻到一邊,“彆折騰了,我沒醒!我沒醒!”
“起來!跟我回宮去!”
說話她就來拽我,我不走,她就來擰我的大腿。
巧嬤嬤連忙勸:“玫姨,您彆這樣,就讓公主自個兒多將養一陣子吧。”
她突然哭了:“多氣人啊,你說說。醒來了還繼續裝,折磨咱們這些人倒也罷了,還故意折磨她老子娘。”然後圍過來抱住我,“老天有眼啊,這孩子還真有醒的時候!”
我給她抹著淚:“姨姨你彆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我都好了,但彆叫我回宮成嗎?”
她擤了一把鼻涕:“為啥?你娘在等著我把你接回去呢,她親手下了廚,給你做了好多好吃的,還有扭扭酥。”
我對她搖著頭:“姨姨你知道的,您跟皇後說一句,叫她忘了我吧。”
她睜著不可置信的眼:“傻孩子,說什麼呐!什麼叫忘了你,身上掉下的肉說忘就能忘了?”
“那就慢慢忘。”
她哄我:“乖啊,你娘說了,她再也不打你了,今後什麼事都順著你。”
我無奈笑笑:“那就先從不見麵開始吧。姨姨要是想我,就多來看我。”
她輕戳了一把我的腦袋:“還是個小殺才!”
我說:“這詞兒許久沒聽過了,現在倒聽來溫馨。”
她歎口氣,把我攬在懷裡拍了拍:“姨呢,知道你對以前的事兒心有餘悸。罷了,今個不回就不回,等你想通了,姨再來接你。你娘也說了,她想念她甜絲絲的小寶兒圍繞在膝的時候啊。哎,孩子變成這樣,都是大人的錯。”
我說:“也許誰都沒有錯,各人有各人的緣法。”
玫姨突然掉下一滴淚:“起初都盼著你能長大點,脫了稚氣。可若真的如此了,咋覺得有點揪心呢。”
巧嬤嬤來和稀泥:“玫姨您咋又哭了,是怕孩子大了您就老了不成。她在我這跟月子娃娃沒啥兩樣,吃相可愛著呢。行啦,淨傷點沒用的心。”
玫姨抹著眼,與我們聊了一會兒吃了盞茶便回了。
人走後,巧嬤嬤麵色認真的跟我說:“公主,你還不趁著皇後娘娘心有愧疚趕緊就坡下驢?若再跟她對峙著,磨掉了她想彌補你的心,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你。”
我無力的搖搖頭:“沒用的,嬤嬤。我已經對她的行為習慣很了解了。待我好也好不了幾天的,過後非打即罵,那還不如儘量的不見。不見了,便也沒有摩擦了。到底有我在還能聯合著李家,可就算把我貶為庶民也無所謂,回到凡家還有奶奶,我還是凡家的大小姐。”
青梅雨沙沙,下的大了。
待雨停了,就回家看看奶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