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嘴:“誰相信哦。”
他選了一顆紫瑩瑩的葡萄,剝了皮喂我,沉聲靜氣的說:“小菟啊,對於男人來說,愛和喜歡是兩回事,相守和相愛也是兩回事。”
我歪頭:“女人也這樣。”
他說,女人多傻了,對她足夠好,她就會愛上。女人沒有愛情。
我說,男人多傻了,對他足夠好,他也不願愛。男人沒有愛情。
他撲哧一笑,眨了眨眼:“我不跟你拌嘴,縱使彆的女人再傻,小菟最精。”
我點點他的腦門:“我還不跟你拌嘴呢,縱使彆的男人再精,阿蘊最傻。”
他對我扮鬼臉:“我的乳名可不是阿蘊,悄悄告訴你,是阿嘟。”
阿嘟?
“啊哈哈,阿嘟,肥嘟嘟、粉嘟嘟,是個小豬豬。可你一點也不胖呀?緊實的很。”
他戳了戳鼓起的兩腮:“小時候臉蛋兒肉嘟嘟,就叫阿嘟了。”
“真是可愛的名字。”
他湊近了,耍寶似的說:“這名字十年沒人叫過了,我隻告訴了你一個。”
“夫人和相爺都沒再叫過?”
“是呀,入學的時候就沒再叫過了,怕旁人聽去了取笑。”
“嘿嘿,我以後天天叫你阿嘟。”
“你敢~”
我站起身滿院子跑:“巧嬤嬤,翠嬤嬤,管家,小廝們,李成蘊的乳名叫阿嘟,嘟嘟嘴的嘟~”
一圈人看著我們打鬨笑個不停,歡鬨的時光定格在了夏陽碧野中。
時間走到七月的前一天,京裡來人了。
傷情已康複的謝添帶著一群人馬來了。
我們本正在一場夕陽雨後,於溝邊捉泥鰍。這突然的造訪,叫人倍感打擾與意外。
謝添看了看挽著褲腿光腳丫的我們笑了一番,戲謔道:“兩月不見,公主駙馬已成了鄉野之人了。”
李成蘊提著網兜子跟他拱了拱手。
我隻管低著頭往石板上印泥腳印:“大舅怎麼來了?是來送供給的嗎?”
“非也,是來接你們回京的。今晚還有大雨,明晨一早再出發。”
我的心口突然一緊,莫名的恐懼通過一束目光送出,傳向了李成蘊臉。他也皺了眉,小聲呢喃一句:“這就回了?”
謝添笑了兩聲:“怎麼,兩位在這住習慣了,不想回去?”
我看見李成蘊的手抖摟了一下,他與我有著一樣的不安,難以捉摸又真實的不安。
“敢問謝將軍,京中可發生了其他……我和公主並不知情的事?”
謝添一擺手:“待明日回京,自然知曉。”
說完這句話他就大踏步往堂屋去坐著了,留我和李成蘊在院門口麵麵相覷。
馬兒拴在牲口棚中打著響鼻,繁華京都的影子已在眼前。
我的情緒一下子跌落下來,拽過網兜把剛剛捉來的泥鰍一倒,看著它們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