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星凜尊者便微微挑了挑手指,“砰”的一聲輕響,他懷中的夏墨便憑空消失,如同他方才來時一般,化作一縷煙塵,隨風飄揚而去。
見夏墨消失在視線中,瀟湘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她涼涼地看向星凜尊者,腳步未停,又往前兩步,隨意將手搭在了星凜尊者的肩頭,卻被他一把甩開,她也未鬨,自顧自地道,“嗬,老師爺…即便你是星凜尊者,我也不允許你對我的女兒有非分之想,要知道,這可是我絕不容許的事。”
說罷,她麵上露出了神秘莫測的笑容,帶著幾分詭異。倏地,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一抽手,抽出一把匕首,直刺近在咫尺的星凜尊者!
星凜尊者也未想到,瀟湘竟敢對他動手,但即便生於高位天外之人,也也是血肉之軀,懼怕鮮血。他當即又一挑指尖,如同方才一般“砰”的一聲化作塵煙,消失在原地,再一轉眼,便已在十步以外。
但此時,星凜尊者倏地吐出一口鮮血,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
即便刀刃未傷及他半分,他卻仍是被自己的過度使用術法所反噬。
早已料想到這一切的瀟湘,倒是不徐不疾地收起了匕首,又恢複了以往一般的溫和與漫不經心,“天機門又如何?敢動我的女兒,即便天機門,我也屠你滿門。”
如此大不韙的言語,被瀟湘雲淡風輕地說出口,卻不論如何都顯得勢在必得,好似那隻是稀鬆平常的事一般。
星凜尊者聽多了說過這番大話的人,後來無一例外都是跪地求饒。他涼涼一笑,“你本便不該存在於這世上,唯一可取之處,不過是生了個好女兒罷了。”
瀟湘臉色一變,又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又慢慢渡步,朝星凜尊者走去。她的言語仍然是漫不經心,帶著幾分誌在必得,“想必,今日,天機門鼎鼎大名的星凜尊者,便要倒在我手下了。”
星凜尊者麵色一凝,又探手擦拭著唇畔鮮血。雖未表態,腳卻在一點一點往後挪,更證實了瀟湘的猜想。
星凜尊者的反噬,讓他也使不出第二次術法,否則下一回的反噬,或許將是致命的。
而正在千鈞一發之際,一陣小碎步的腳步聲傳來,伴著一聲又一聲的母後,引開了二人緊繃的注意力。
瀟湘轉過身,恰好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朝自己奔來。她露出了溫柔的危險,下意識收起了袖口的刀刃,張開雙臂,迎接那小小的身影。
夏墨不知被變到了哪處去,似乎跑了很久,一邊喘著氣,一邊喊著,“母後!”
眼見二人便要擁到一處,星凜尊者眉宇極皺,他握緊了拳,拚勁全力“砰”的一聲,變出兩道無形的光針,朝瀟湘飛去!
瀟湘毫無痛覺、目色微頓,連氣息都輕了幾分,卻從始至緊盯著夏墨,半分也未曾挪開。
當那小小的身影撲進懷時,纖長的身子卻擁著她一同倒下,用儘最後的氣力,讓自己朝下,將夏墨護在了身上。
“墨兒,記住,母後永遠……”
接下來的話,瀟湘再也沒來得及說出口,她消失的一瞬間,眼前,全是夏墨。
夏墨不明白,瀟湘為何突然便倒下了,而不遠處的星凜尊者,也隨之倒下,但他的狀況卻比瀟湘好一些,至少是醒著的。
星凜尊者掙紮了一會兒,便又支撐著站了起來,朝夏墨而來,扒開瀟湘,重新擁起夏墨。
夏墨想去看看瀟湘,卻掙脫不開他的懷抱,“母後她怎麼了?”
星凜尊者抱著夏墨,走過灑落一地的糕點,卻見僅是普通的南瓜糕,他又回頭深深凝望了瀟湘一眼,“她累了,墨兒彆去打攪她安眠。”
星凜尊者麵色難看地走在前頭,玻璃與淼沝水跟在後頭,而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千隴與墨華,聞聲而來的橙子與墨白。
原本千隴與墨華便快要回來了,好巧不巧,一回來便碰上花車遊街,還有安瀟湘這檔子事,隻能跟著前來看看情況。
一群人圍在無生宮前,等待著那至高無上的帝王蘇醒,等待他的獨權。
安瀟湘是夏無歸心頭寶的事兒,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更知道擅自處置安瀟湘會是什麼後果,連同星凜尊者也不願輕易得罪這位年輕且獨攬大權的君主。
但是,自己一手栽培的徒弟與他的媳婦兒接連對他不敬,他怎麼他們了?為何要被他們耍的團團轉?
時間一刻一刻過去,過了半個時辰,星凜尊者實在坐不住了。眼見夏無歸還未蘇醒,他眉宇的怒意再也遮掩不住,“動手。”
原先想著要將瀟湘留給夏無歸處置,但是轉念一想,此時若除了這個禍害,日後即便夏無歸怨恨他,也再不會有這麼這些個麻煩事兒出現了。
而在此時,床榻之上,傳來一道攝人心魄而熟悉的聲線,帶著不知名的威壓,打斷了星凜尊者的言語,“師尊。”
聽到這道聲線,眾人喜出望外,卻也不敢抬頭,直跪伏在地麵上。
星凜尊者偏了偏頭,望向發聲之處,正欲說什麼,隨後又很快閉上了嘴。
是啊,他們夫婦二人的事,交給他們自己處置便罷了,與他有何乾係?為何徒增煩惱?
想至此處,星凜尊者擺了擺手,慢悠悠地轉過身,朝殿外而去,“乖徒兒,你自己看著辦便是。”
雖說是有些氣不過瀟湘今日的所作所為,但他又能如何?她可是夏墨的身生母親,若動了她,夏墨許會厭惡他一輩子。
夏無歸單手倚著床榻,靠了起來卻又搖搖欲墜,似乎是靠著極大的毅力才醒來,玻璃欲上前攙扶,卻又被他擺了擺手,“無妨,王後呢?”
玻璃欲言又止的看著夏無歸的模樣,還是說道,“老師爺施了針,讓王後陷入了昏厥,此時還未醒。”
皇自己都這般模樣,醒來第一件事想的還是王後,可惜王後不論是這一邊,還是那一邊,心裡頭裝了都不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