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仇間靜靜的坐在床邊,這會天色還早,剛剛夢中看到了那個經常看到的小姑娘,在哭泣著,傷心欲絕,他捂著胸口窩的地方,這份悲傷仿佛感同身受一般。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過,殷仇間走了出去,早春的清晨還是有些寒意,他今天打算到定陶去,去殷家的陶廠裡去看看,這些天來,他每天都在莊伯的陪伴下,去了不少殷家的產業,畢竟到現在他還是無法明白殷源慧那天所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如今殷仇間已經滿6歲,前陣子剛度過了6歲的生日,還有十個月就是和殷源慧約定的時候了,他有些懼怕起來,特彆是殷源慧所說的,要把他和母親逐出殷家這件事上,他很是不放心。
“這麼沒有頭緒的事情,讓我怎麼查,莊伯那家夥也不知道,範蠡老師更不會告訴我。”
“少爺,那麼早就起來了。”
殷仇間剛出房間裡,就看到在院子裡忙活著的錢伯,他是殷家的火頭工,專門負責柴火的,在院子裡有一個燒火的大鍋子,錢伯正在整理著柴火。
“錢伯,你來我們殷家多少年了啊?”
錢伯笑了笑比劃出了三根手指頭。
“三十年了少爺,我可是看著友辰少爺長大,現在又可以看著少爺你長大。”
殷仇間微笑著跑了過去。
“錢伯,你知不知道我們殷家到底是做什麼的?”
“大商人啊,而且呀,現在老爺在朝內還有掛名的職位,是可以領取俸祿的,怎麼了少爺突然間問這種事情?”
錢伯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整理了起來,殷家上下都知道這個少爺有些傻頭傻腦的,這次殷源慧選擇殷仇間作為繼承人,讓殷家上下都極為費解。
所有很多人隻能理解為,因為殷源慧年事已高,有些糊塗了,但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畢竟殷仇間再怎麼不濟,出生的那一天起他就注定要作為殷家的家業繼承人。
這會還十分的早,殷仇間打算直接去叫醒莊賢,然後早點去定陶,畢竟他已經有很久沒有去過定陶了,那邊街道上有不少好玩的好吃的,而且可以到範蠡家裡去住。
以前也去過不少次,範蠡的家裡的一切裝飾看起來都很舒心自然,透著一股自然的氣息,殷仇間很喜歡,而且範蠡也會私底下給他講不少有趣的故事。
最為重要的就是殷仇間想要從範蠡的話中窺探到一絲殷源慧要他找到的東西。
穿過了一大片長長的住宅區,這片區域以前都是殷家分家人住的,以前這邊好像街道一樣熱鬨,但現在早已人去樓空,冷冷清清的,隻有一些下人還在,不少人見到殷仇間後都喜笑顏開的和他打著招呼,殷仇間也按照以前的一切和他們打著招呼。
雖然殷仇間在這些下人們看來有些傻傻的,但人倒是挺不錯,沒有一個少爺該有的架子,而是很尊敬年長的人。
“少爺,這會莊伯還沒起來呢,昨晚喝了不少酒。”
一個正在街道上灑水的大嬸說了起來,殷仇間撇撇嘴快步的走了過去。
來到了院子末端的地方,一幢三層高的樓,殷仇間打開門後,躡手躡腳的上了三樓,剛來到門口就聞見了一股熏天的酒氣,他捏著鼻子,輕輕推開了莊賢房間的門,進去後便聽到了呼嚕聲,莊賢果然還在睡覺。
進去後殷仇間四下看了看,他還是在懷疑著莊賢應該知道點什麼的,但故意瞞著他,畢竟莊賢不太會撒謊,這段時間裡在殷仇間的不斷試探下,莊賢還是露出了一些蛛絲馬跡來。
殷仇間開始在莊賢的房間裡翻找了起來,除了一大摞厚厚的賬目外,基本找不到什麼,但殷仇間轉念一想,賬目這種東西是最容易找到端倪的,他便推開窗戶,翻看了起來。
看了一小會他就笑了起來,莊賢果然按照自己說的,在白菜裡做了一點點手腳,應該抹到了不少油水,隻是做的不是很高明,殷仇間拿著筆開始小心翼翼的添加起了東西來,而後他翻看了好多卷竹簡,始終還是沒有看到任何相關的東西,除了莊伯抹去的菜錢外,基本資金的出入是正常的,沒有什麼差彆。
殷仇間也和殷源慧要過殷家的賬目,殷源慧則讓殷仇間自己去查,賬目大部分都在殷家的產業處,殷家鎮裡的田業,木業以及養殖業的賬目殷仇間都翻看過了,始終沒有找到一星半點的端倪。
今天他打算到定陶,直接到殷家的陶廠裡去看賬目,從賬目上是可以看得出很多東西來的,這是範蠡在教授簡單的算數的時候,殷仇間聽得很認真,在私底下他問過範蠡數字的問題,範蠡很耐心的給他邊演練邊解說。
殷仇間丟下了竹簡,氣惱的轉過頭,看著床上還在打呼嚕的莊賢,這會太陽都快要起來了,殷仇間揉揉乾澀的眼睛,繼續在屋子裡找了起來,這時候殷仇間找到了一小塊他從未見過的牌子,上麵有著一個殷字,中間很多地方鏤空的殷字,也不知道什麼材質的,放在手裡拿著有些冰涼,也不像是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