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台！
2
睡夢中的意識總是不停地轉來轉去，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到林錦餘終於能夠把自己的神智都收攏起來，也已經是一月有餘了。
慣常出現的聲音，有輕輕細細的少女聲，有略微沙啞的成年女人聲音，還有各種人的聲音都彙在林錦餘耳朵裡，讓她總覺得自己很忙，忙著去辨認各種聲音，尋找從前熟悉的聲音。
有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聲音響起，身邊的床也好像被重物壓了壓。
很快她嘴裡被喂了軟粥，每日周而複始的吞咽。
突然林錦餘的雙眼眼皮沒那麼重了，雙眸微睜睫毛歙然抬起，放空了一下精神，適應了好一會兒，轉過眼看其他地方。
溫暖舒適的臥房，給自己喂飯的女人模樣典雅端莊。這一回不再是從前睜眼看不清，眼外的世界漸漸從蒙霧變得清明。
林錦餘拒絕吃飯，嘴巴緊緊閉著不睜開，再次看向那婦人。
奶娘朱氏溫聲溫語勸她，“小姐再吃一口。”
林錦餘笑了一下，然後張開嘴，吃進去一口，繼續閉上眼不在耗費氣力。那喂飯的婦人好似鬆了一口氣。
入眼的一切竟和之前看到的沒有什麼兩樣
古裝婦人和少女，自己身之所處宛若舊時少女閨閣，自己稚嫩的雙手，還有說不出話的喉嚨。
莫非是個啞巴麼？
就這樣一口一口毫無感覺的吃完飯。
從前電視裡看到的啞女說不來話，卻能嗚嗚呀呀呼出聲音；此時換做自己，哪怕用儘力氣，隻能睜開眼、或者笑一笑。到底是這身體太差，還是她根本就說不出話？
她現在甚至連一絲聲音也擠不出。
林錦餘心中微微歎息。
從頭一次徹底清醒能夠控製住意識開始，這孩子的父母一次也沒露麵。雖然看上去小姑娘吃食藥湯衣住都是很好的，可倘若她是寄人籬下或者其他遭遇，恐怕日後也不會好過。
胡思亂想間，給自己喂粥吃的小丫鬟已經收拾好碗盅湯匙，和旁邊的婦人說了些什麼，那婦人點點頭。
丫鬟又轉身對著床上的林錦餘行了禮，退了出去。
婦人淨手之後為她她按摩腿腳，並微笑著說著一些家常。
時間久了，林錦餘從開始聽的津津有味，慢慢那聲音入耳就變成來“嗡嗡嗡”的聲音，充滿了催眠的魔力。
而後林錦餘再次睡著了。
……
正院的堂屋裡，王氏閉著眼睛聽幾位管事媽媽的回事，大丫鬟代東從外麵進來，看著機會稟報說“方才醫女傳話過來，說三小姐那裡一切如常，今日醒來的時間比往日多了一刻鐘，進食也好了不少。”
說完話就福了福退到一邊，同時眼睛掃了代西一眼。
跪著為王氏捶腿的代西於是笑道，“三小姐身邊的人儘心儘力，夫人儘可以放心了。不如下午再招醫女過來問問，也好大人歸家時能高興高興。”
王氏始終閉著眼歪在美人榻上，“嗯”了一聲，過了會兒才道，“醫女那裡最近可有難事？”說著，睜開眼指了指負責內院庫房的李媽媽和內管事陳媽媽，“庫裡的藥物可還夠？要不要從府裡的外賬調一些進來？”
“夠了夠了，”陳媽媽笑道，“三小姐身子安泰，每日隻需一些常用的補藥，並不費事，這些代東姑娘都清楚著呢。”
代東立刻回話，“夫人放心，都按照您的吩咐，並無難事。”
“行了，”王氏讓代西站起來，悠悠坐直了身子攏了攏頭發，“去叫奶娘把敏兒抱過來，也該醒了。你們都下去吧，再有什麼急事找代東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