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品齊全!
“你怎麼這樣子?”毋蘭看到無精打采、麵色晦暗的陳健,心中縱有千般恨,還是忍不住心疼得想流淚。
陳健低著頭站在房門口,欲言又止。
“進來說吧。”毋蘭打開家門,放下包。
陳健拘束地進門,遠遠坐在餐桌旁。
本想倒杯水給他,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毋蘭歎口氣給他拿瓶蘇打水“有什麼事說吧。”
陳健抹把臉,不敢看毋蘭,小聲說道“你,能不能搬走?”
強忍淚水,毋蘭問道“是她逼你的,她對你不好,對嗎?”
“好,她對我什麼都好。隻有這件事……”
想起那些汙言穢語,百般羞辱的信息,毋蘭的淚如墜珠“由來隻見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
“黃梅戲裡有劇《劈棺驚夢》”,流著淚水,毋蘭輕聲說,“莊子突然死去,在臨終前祈求妻子,停屍家中……莊子妻子的新歡楚王孫頭痛,說他每次頭痛隻有吃死人的腦髓,用熱酒吞服才能好……莊子妻子,為了新歡拿起斧頭,劈開棺材,要取丈夫的腦髓給新歡吃……”
再也說不下去,毋蘭嗚嗚哭起來,心痛如絞為你做了那麼多,怎麼為博新人笑,如此傷害舊人?
“對不起……”陳健流淚,失魂落魄地起身出去。
聽到樓道裡咕咚的聲響,毋蘭衝出門去。陳健摔倒在樓梯上,艱難爬起,臉上手上都是血!
忍住衝上去扶他的衝動,毋蘭站在樓梯口哭泣“好,我搬!馬上搬……”
“毋總,這麼多東西去哪裡?”司機問道。
去哪裡?毋蘭也是一片茫然。離巢孤雁落荒丘,竟不知何去何從!雖然辦公室是大套間,衣帽間已經有很多東西,是放不下這些的。
“去紅樓吧。”毋蘭說。住辦公室,東西先放到紅樓,得趕緊買房子了。那間宿舍因為陳健突然調到衛生廳,醫院沒人提退房的事,一直空在那裡。
打開紅樓的門,毋蘭一眼看到書桌上的婚紗照。是那次陳健出走時帶過來的。
司機把東西搬上來,問毋蘭還需要做什麼。
“你回公司吧,我在這收拾一下。”看司機離開,毋蘭拿起照片,淚如雨下。
她用濕巾仔細擦拭上麵的灰塵。這照片是唯一的幸存了。亞克力的外殼將那刻的美好凝固起來。
美麗嬌羞的新娘,眉目如畫,含羞帶怯的微笑;帥氣英俊的新郎,滿目柔情,輕吻新娘的臉頰。多麼美好的時光,多麼甜蜜的過往!
毋蘭的手輕輕滑過新郎的臉龐,似乎觸到了那皮膚的溫度。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都讓她心動!記憶裡千般恩愛萬種風情,象水底裡壓不住的氣泡,統統飄出來,讓她沉醉,讓她心碎!
“愛情在朝朝暮暮的陪伴裡,在夫唱婦隨的淺吟低唱裡,在點點滴滴的柔情蜜意裡,在你知我懂的並肩前行裡……”
“浮世三千,吾愛有三,日月和卿,日為朝,月為暮,卿為朝朝暮暮……”
“我陳健發誓和毋蘭女士生同衾、死同穴,永不分開!若有違背,不得好死!”
“特發罪己詔責令罪人陳健,餘生給毋蘭老佛爺早晚請安叩首,洗臉洗腳、擦腚把尿!”
一幕幕往事浮現,如雷如電,直擊毋蘭脆弱的靈魂,讓她戰栗,讓她擺脫無力!
“陳健,你這麼傷我!為什麼,我恨你不起來?!”毋蘭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