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骨令!
四大仙門之首的端虛宮,坐落於雲州崇阿山的群峰之上,千年來流傳著各式各樣的奇聞傳說。
山下村鎮中的凡人遠眺山巒,恍若得見一片蒼茫精粹的凝碧,當真美若世外仙源。
但青山層疊,霧靄雲墜,凡人終其一生也難入奇境。
便若是誤入深山,也隻會發現其間雲霧繚繞,點翠生煙,隨後便會迷失道路被仙門護宮陣法傳送下山,混混猶如夢中、不知前事。
而此時,崇阿山通往群山最高峰斷戒峰的曲徑之上,三名年輕的端虛宮弟子卻正在拉拉扯扯,似乎是起了什麼爭執。
“苒之師妹!前些日子我央求你許久,是礙於宮規,你不肯帶我同去這也就罷了。可是羅浮他特意從西蜀趕回來,就為了上斷戒峰上看一眼,你就給我們行個方便嘛!”
一個身著雲白色端虛宮內門弟子宮服的少女,急急的拉著另一個同樣身著雲白宮衣的少女,心急如焚道。
被拉住的那少女眉清目秀,但此時卻麵若寒霜,不苟言笑。
她看了一眼被少女緊緊攥住不放的衣袖,又瞥了眼因少女的拉扯而微微晃動的食盒,不動聲色的微微皺緊了眉峰。
這時,一旁另一個跟那少女眉目十分相似的少年,卻搶先一步拉住先前那少女的手,道“羽濃,不要胡鬨,若是弄灑了食盒,豈不是還要麻煩苒之師妹再重新跑一趟?”
名叫“羽濃”的少女聞言一怔。
她下意識慌忙推開之前抓著的那名名喚“苒之”的冷麵少女的衣袖,沒想到卻反而引得那食盒又一次傾擺了下。
苒之冷著臉扶住食盒,漫不經心的道“那倒也不會麻煩。”
“什麼?”
羽濃愣了一瞬。
苒之淡淡道“羽濃師姐,羅浮師兄,想必你們應該知道,這斷戒峰的封山之印由我師父長檍長老所控。而此次事大,師父七日前已結印封了整個斷戒峰,每日也就隻有午時才會開啟一個時辰,讓我拿著掌戒堂令牌進入斷戒峰,一個令牌隻能一人入峰。你們若是再耽誤下去,等今日的時辰一過,斷戒峰便是我也進去不得了,我倒是無所謂還省了些事但是這斷戒峰上的人,恐怕就要一日一夜斷水斷食斷藥了。”
羽濃柳眉倒立,她被氣著了,一張臉頰瞬間飛起一抹嫣紅,嬌聲怒斥道“你敢!”
“我一個小小的掌戒堂小弟子,自然是不敢得罪宮主的弟子們,但是——”
苒之略帶不屑的一笑“但是端虛宮宮規教導下,我卻沒有什麼不敢的!便是宮主的首徒犯了戒,不也照樣要被鎖在斷戒峰頂受戒?”
她撫了扶被抓出折痕的裙袖,低著頭輕蔑的低聲吐出一句
“堂堂端虛宮宮主首徒,居然勾結妖物——真是丟儘了我們端虛宮的臉麵。”
“你胡說些什麼?!”
羽濃杏眼圓睜,她被徹底激怒,登時雙手結印,仙光大閃,眼看就要打向那名叫“苒之”的掌戒堂女弟子。
“住手!”
她的師兄,兼同胞哥哥羅浮卻猛地出手,結印擋住了她。
“哥!你攔著我作甚?你沒聽到她是怎麼議論掌宮師姐的?事情還未定論,她居然敢用‘勾結妖物’的罪名來詆毀師姐!”
“詆毀?”
苒之卻並沒有服軟,而是冷嗤一聲,曼聲道“那你倒是說說看,她若不是勾結妖物,凡人又如何能在地心焱火下存活?”
羽濃一時語塞,她磕磕巴巴道“那那自然是因為卓師姐是我端虛宮這一代弟子中的翹楚!她自小天資卓越,被各大仙門掌教盛譽!為何便不能幸存?”
“嗤,虧你還是宮主的親傳弟子,地心焱火是什麼不用我來說吧?便是宮主他老人家親臨,當時恐怕也無法全身而退,就憑卓清潭一個年輕弟子?”
羽濃還待說什麼,但苒之又語速極快的繼續說道
“彆說什麼‘掌宮師姐’了,她還配做我們端虛宮的掌宮嗎?端虛宮是堂堂四大仙門之首,因為她日前被爆出勾結妖物之事,我們端虛宮受儘各大仙門恥笑詬病!若不是宮主向來偏寵於她,儘管如此都不肯大義滅親非要保下她一命,她卓清潭早已萬死難贖其罪!如今在斷戒峰上受這鎮骨釘日日錐心之刑,都算是便宜了她!”
兩名宮主弟子臉上的怒意直衝頭頂。
“你在放什麼屁!”
羽濃忍不住爆了粗口,一聲斷喝道。
羅浮雖然一直強忍怒意沒有開口,但此時也隱忍不住了。
“掌宮師姐當時明明是在救人!她為了給幾大仙門的同門們斷後,才被地心焱火傷成這樣,沒想到做了好事如今卻反而還要被冤枉是勾結了妖物?簡直不知所謂!”
他一邊努力壓製著同胞妹妹羽濃的怒氣,一邊隱忍解釋道“苒之師妹,掌宮師姐當時所在之處為何會突然爆出妖元,現在真相尚未可知。
我們是仙門弟子,這大千世界、仙門百家,無奇不有你不是不知。便是有那奇異之兆,也未見得便是師姐勾結了妖物引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