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骨令!
安羅浮安靜的將湯匙送至卓清潭唇畔,卓清潭感受到唇邊的微弱的觸感,於是垂頭輕輕抿了一口湯藥。
待到小半碗湯藥全部吃完,她輕聲歎了口氣,偏頭憑著感覺“看”向安羅浮的方向,低聲道
“羅浮,你私自離家,安世叔是要著急的。”
安羅浮默默將藥碗放到窗邊的憑幾上,然後在卓清潭掌心輕輕寫道
“師姐不必憂心,我臨行前已留有字條,說明自己已折返崇阿山。”
見他固執不肯離開,卓清潭聞言微微搖頭,然後輕輕歎了一聲。
“羅浮,你這借口如何能瞞得住人?安世叔必會派人聯絡端虛宮,看你是否安全抵達,你說已回崇阿山,但崇阿山卻遲遲不見你返還,屆時必定同時驚動兩大仙門。”
安羅浮沉默一瞬,在她掌心寫道
“師姐,我來時已隱秘行跡,斷然不會被人發現行跡。而且明日我便要去東海了,他們不會追蹤到我的。說不定當我又出門曆練去了也未可知。”
卓清潭微微一頓,反手扣住安羅浮的手腕。
她蹙眉“看”向他的方向,沉聲道“羅浮,謝予辭說過,如今的蓬萊移動速度之快,便是連龍族這種仙族都無法追趕得上,你不要固執。”
雖然明知卓清潭什麼也看不到,安羅浮還是朝著她輕輕的笑了笑。
他用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卓清潭的手背,然後在她掌心寫道
“我明白師姐的意思,我答應過師姐,不會因執念亂了本心。隻是”
他略一停頓,幾秒後再次寫道“隻是,我一定要做些什麼的,師姐,你就再縱容我這一次吧。”
卓清潭沉默一瞬。
羅浮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她亦十分了解他的性格。
雖然羅浮一貫對她唯命是從,但這種事情卻又例外。就算她不同意他去,想來他也是會去的。
於是,片刻後,她忽而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輕聲叮囑道
“注意安全,量力而行。”
安羅浮笑了,他用手指在她掌心輕輕點了兩下,示意明白。
就這樣,每日清晨天色蒙蒙亮時,謝予辭和安羅浮便會離開南山烏,白日裡整座南山烏的半山客棧中,便隻有晚青和靈蓉在此守衛。
而謝予辭和安羅浮二人,早上走的一天比一天早,晚上回來的一天比一天晚,有時候甚至晚上未能回來。
他們也由每日必歸,變成了兩日一歸、甚至是三日一歸。
但是不論他們在外麵多久,三日仿佛是最終期限一般,他們必然會回來一次,看望一下卓清潭的狀況。
隻是似乎他們兩個人尋找的方向不儘相同,時間也不儘相同。
有時這個回來了,那個便不在。有時那個回來了,這個又走了。
於是,他們五個人一起照麵的機會,也便越來越少了。
而靈蓉最不耐煩寫字了,偏偏卓清潭又聽不到旁人說話,所以靈蓉怕麻煩,便極少會進入卓清潭的房間。
大多時候,她都是在門外的連廊上守著。
晚青雖然很有耐心,但是她現在麵對卓清潭時卻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彆扭和尷尬。於是,也時常沉默著不知道該與她說些什麼。
因此,每當謝予辭和安羅浮都不在的時候,卓清潭也就愈發沉默了。
她的話越來越少,也極少會外泄自己的情緒。
因為謝予辭施法加持了“凃雪碧”的功效,而今她幾乎全然被屏蔽了六識,意識微弱,便是連記憶都有些消退和混亂了。
她經常犯起糊塗。
她會在某一刻突然腦子懵懵的,記不清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記不清自己為什麼不可以使用靈力,更記不清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