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寧提筆,唰唰地在宣紙上落下一行行工整的字跡。
韓夫子說,寫下最喜歡的古文,要說她最喜歡的,那當然是《莊子·逍遙遊》啦!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
彩英一邊磨墨,一邊看著小家夥逐漸認真專注地默寫古文。
她定睛打量,頓時心中驚詫。
福寧郡主小小的年紀,居然能將《逍遙遊》記得如此流利?
尤其是她的字跡,工整獨特,一撇一捺,都仿佛自帶風骨。
彩英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
沈寧寧旁邊坐著的許靖西,寫的是《禮記·敖不可長》。
再一看彆人,要麼是《三字經》,亦或是《千字文》。
彩英轉了轉眼珠,對沈寧寧小聲說:“郡主,您寫這個不太好吧?”
但,他已經知道了沈寧寧是平庸之姿,肯定不會留著她。
她低著頭想了想,默默地道:“好叭,那我就寫一篇《千字文》。”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他虎目圓瞪,威勢滿滿:“進了我荒字班,就是我韓爍的學生,我巴不得當著祖宗供著,你還敢討回去?沒門!”
隨後,大家看著廖夫子進了課室。
郭夫子念的。
沈寧寧將毛筆掛回筆架上,離開課室。
就在這時,遠處走來一個圓圓胖胖的夫子,腳步匆匆,滿臉急出來的通紅。
說完,他就離開了課室。
小家夥眨了眨大眼睛:“夫子,你彆急,有什麼話,慢慢說。”
“哎呀,我走錯了。”小家夥輕輕拍了一下腦瓜。
“我聽說,他三年前就考上國學府了,那年他才六歲,可是,他父親突然病死了,他守孝三年,今年才重新考的。”
沈寧寧寫完了《千字文》,還有許多同窗沒交卷。
韓夫子看到沈寧寧的名字,一時驚訝:“許學子,這是哪來的?”
“嘁,當年我是狀元,你隻是個榜眼,還敢說我不配教書?可笑!”韓夫子冷笑一聲,轉頭一看。
彩英暗中嗬笑,走到外麵去陪小家夥曬太陽了。
沈寧寧聽了,不由得跟著說:“那他挺厲害的吖!”
彩英道:“奴婢剛剛看了,大家寫的都是《千字文》或者《三字經》,還有人默寫《百家姓》呢。”
忽然,小家夥腦內亮光一閃。
彩英眼底劃過得意的笑容。
“但您看看,您寫的這一篇《逍遙遊》,是不是就跟大家不合群了?人家都寫簡單的,您寫的這麼難,搞不好會讓同窗們覺得郡主您刻意炫耀才學。”
小家夥抬眸疑惑:“為什麼?”
還不等沈寧寧點頭,課室裡就傳出來韓夫子一聲暴嗬:“你給我出去!”
許靖西皺起眉頭,既然寫了,為何不寫完?難道是後麵的不記得了?
他沒有多想,幫沈寧寧將她沒寫完的紙一起遞了上去。
韓夫子舉起拳頭,廖夫子頓時嚇得跑了。
人高馬大的韓夫子,猶如抓著一隻胖丸子。
彩英刻意走慢了兩步,瞧見韓夫子果然拿起沈寧寧寫的宣紙仔細查看。
“郡主,一會奴婢幫您收拾東西。”彩英道。
“你們看,那是黃字班的廖夫子,郭夫子的妹夫。”
“趁著我沒動手之前,你趕緊走!”
許靖西不以為意,淡然回答:“掉在地上,我幫她撿起來的。”
小家夥好奇地看了他兩眼,旁邊一位女同窗壓低聲音說:“咱們荒字班有一個郡主,已經是蓬蓽生輝了,沒想到乙等第二名,也在咱們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