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肅之不卑不亢地道:“殿下與臣的小女青梅竹馬,一同相伴長大,臣知道,殿下心中,待小女是不一樣的。”
“可惜小女沒有這個福氣珍惜,如今她另尋賢婿,還望殿下不要予以為難,臣願以為殿下殫精竭慮操持政務,隻盼望殿下心中能消氣。”
“啪”的一聲脆響,墨淩危將茶盞重重擱在了桌上。
“謝丞相,”他的聲音沉冷:“你是怕孤刁難他們,專程來說和的?”
謝肅之拱手:“殿下聖明。”
墨淩危的脾氣,整個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沈寧寧跟他在國學府大吵一架的事,早就傳入謝肅之的耳朵裡了。
原本,謝肅之覺得這是晚輩之間的事,他不方便插手。
可是,聽說國學府裡,兩個人差點動手,他就不得不做主出麵。
“殿下,您生來尊貴,如今權勢在握,相信要不了多久,您就會成為滄雲國的新帝。”
“到時,整個滄雲國裡,賢良淑德的女子都會供您挑選,小女已經擇定了陸家,就請您高抬貴手,彆為難他們兩人。”
“與其鬨的不可收場,委實沒有必要,更傷害你們原本的友情。”
墨淩危聽到這裡,喉頭溢出連聲嗤笑。
“謝丞相,孤聽明白了,今天你就是來勸孤放棄沈寧寧的。”
謝肅之頷首,不置可否。
何況,他聽說今天是選妃宴,上百號閨秀入宮,難道就沒有太子所中意的?
墨淩危站起身,一步步走到謝肅之麵前。
他已不再是八九歲的孩童,而是比謝肅之都要高出半個頭的掌權太子。
“那麼謝丞相,你給孤聽好了,孤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你也回去轉告沈寧寧,隻要她一隻腳踏入陸家的門,孤會不惜代價將她綁回來,孤倒要看看,陸家幾個膽子,敢搶太子妃!”
謝肅之心神一震,抬起頭來,看見墨淩危眼神黑然,知道他沒有開玩笑。
他就是這麼打算的!
“殿下,您若是這麼做,小女絕不會感到開心,難道您看見她終日以淚洗麵,就不會心疼嗎?”
墨淩危轉過身去,朝前走了兩步,隨後像是下定決心,負手冷道:“寧可她傷心流淚,隻要她能留在孤身邊,其餘的,孤暫時顧及不了。”
謝肅之抿唇,麵色沉黑的厲害。
為了女兒,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既然墨淩危這麼不甘心,謝肅之也不放心讓沈寧寧一直留在京城了。
看來,他得想辦法辭官,幫助寧寧和陸紹元遠走高飛。
“既然太子殿下一意孤行,不聽勸阻,臣也不敢再說什麼,臣就此告退。”
謝肅之拱手,轉身離去,墨淩危回首看了兩眼他的背影,叫來暗衛。
“你盯緊謝肅之,他有什麼異動,即刻告訴我。”
“是。”
次日。
墨淩危正在處理政務,卻聽說有人求見。
問清楚以後,竟是葉裳依。
她請自己的祖父太傅帶她入宮,不知有什麼事,一定要親自告訴墨淩危。
這一次,墨淩危沒有再像接見謝肅之那樣,馬上把她請進來。
而是等了一炷香的時間,葉裳依才如願進入紫宸宮。
書房裡,提神醒腦的煙霧渺渺,從金色瑞獸的口中噴吐而出。
葉裳依進來就問:“太子殿下,聽說您馬上要跟孟家小姐用膳,這是真的麼!”
墨淩危懶懶抬眼:“沒有人教你規矩?見到孤,怎不行禮。”
以前,他從不拿這些事為難沈寧寧的朋友們,而今,他對她們一視同仁。
葉裳依麵色一頓,僵硬著請了安以後,又說:“太子殿下,您絕對不能跟孟家小姐用膳,否則,您讓寧寧怎麼想?”
“什麼孟家小姐,你將話說明白點。”墨淩危放下朱筆,態度冷冷。
葉裳依沒想到,他居然還不知情?
“那天選妃宴,聽說您選了孟家小姐的詞牌令,現在全京城都傳開了,她極有可能成為您的太子妃,可是殿下,寧寧都知道,孟家小姐並非良配,您選誰都好,為什麼非得是她呢”
墨淩危這才弄明白怎麼回事。
他挑起眉梢,聽葉裳依的意思,沈寧寧也不喜歡這個孟琬凝?
上次選了詞牌令以後,他就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後去。
差點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