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賣缺_清宮有毒_思兔閱讀 

101 賣缺(1 / 2)

再後來,我記得自己喝得醉醺醺的,甚至有些斷片,後麵還做了什麼我實在都不大記得了,再有意識時,我就已經躺在床上了,衣服也換了,隻見窗外月明如洗,白歌說我是被載湉抱回西苑屋子的。我問白歌:“可生出什麼禍端來?”

見白歌搖頭。

我才放心,還好沒被人發現。隨後便又沉沉睡去,黑甜一覺。

回到景仁宮,隔了兩日,又至三更時分,夜幕更濃,天空上綴滿了點點璀璨的繁星,像細碎的流沙鋪成的銀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花兒被輕風微拂著攏起的花瓣,悄然蜿蜒在濃密的樹影裡,散發著絲絲清香。

小窗外,月光朦朦朧朧,好像隔著一層寒津津的薄霧,一地冷清蒼白的顏色叫人心底不由地彌漫出陣陣淒涼,我紛亂的思緒宛如正在芙蓉石蟠螭耳蓋爐裡點著的烏沉香一般,輕煙繚繞飄搖,無聲無息地消散在沉靜的空氣中隨風蕩漾到九霄雲外去。

最終卻還是被一聲無奈的歎息拉回眼前。

我放下手裡的書卷,起身斟了一盞碧螺春到載湉麵前,垂眸看一眼桌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折,雖知道他習慣夜裡批閱奏折,就好像我在以前現代時喜歡半夜寫文章一樣,但還是不免出聲勸道:“三更了,朝政繁忙,皇上也該注意身子。”

“不知不覺都已經這麼晚了,”他放下朱筆,掌心撫上我手背輕柔的摩挲著,抬眸溫和看我,道,“你該去休息的。”

我搖一搖頭,含笑凝視著他,“奴才要陪著皇上。”

他苦笑一聲,“那些言官隻知道給朕遞上來一堆不痛不癢的折子,什麼都要說上兩句,正事兒反倒是一點兒沒辦成,真是叫朕煩惱至極。”

我婉約一笑,“身為言官並無實權,許多事情根本有心無力,大多也隻能如此,皇上不必過於苛責他們,”又聽載湉一聲長長的歎息,我才又問,“皇上近來兩日火氣很大,到底是在為何事煩惱?”

他捧過茶盞並不飲,蹙著眉頭道:“還不是為了籌措水師軍費一事。”

我神色一凜,“北洋水師?”

載湉沉吟道:“李鴻章本已與英領事談妥購置幾艘軍艦,可惜因為大辦老佛爺的六旬萬壽慶典導致現在國庫空虛,反倒無力辦事。”

我輕聲喃喃道:“老佛爺……”說著,也不由的跟著歎氣,“可若是反口不辦慶典,天下人便會指責皇上乃無孝心之人,皇上金口玉言更是不好食言,這個節骨眼上辦與不辦,左右都是兩難。”

載湉再忍不住,將手中的茶盞重重一摜,裡頭茶水四濺,案頭攤開的奏折上尚有幾筆還未乾透的朱批被滾熱的茶水浸濕,丹紅色漸漸暈染開來,載湉兩腮緊咬,冷哼道:“隻恨那些以剛毅、榮祿、李鴻章為領頭的太後黨都這個時候了還隻是顧自己整日淫樂,對於花天酒地之事向來是推波助瀾,更是喜歡一味討好老佛爺,心裡全無大局觀念,”他手心握拳又往桌案上重重一捶,“天下人指責朕又怎樣,朕從不畏懼史書後世如何評判,朕隻求無愧於心!”又道:“朕若能力挽狂瀾於既倒最好,若不能,百年之後,朕真的不知有何顏麵去麵對祖宗先人?!”

桌案邊角祥雲花紋鑲著赤金寶玉,質地堅硬無比,我見載湉手背骨骼處頓時就現出了大片紅印來,忙上前抓過他的手,心疼道:“皇上這是要怎麼樣,和他們置氣也就罷了,何苦總偏要與自己的身子過不去,”一麵用拇指輕揉著載湉傷處,一麵道,“說到底不就是籌銀子的事,奴才這裡有個路子可走,就是怕皇上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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