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典前_清宮有毒_思兔閱讀 

105 典前(1 / 2)

光緒二十年十月十日是慈禧的六旬萬壽典禮,近日來,闔宮上下都為此事而忙得不可開交。載湉早先已經發布諭旨令禮親王世鐸、慶郡王奕劻、大學士額勒和布、張之萬、福錕、戶部尚書熙敬、翁同酥、禮部尚書李鴻藻、兵部尚書許庚身、工部尚書鬆窪為總辦萬壽慶典大臣,會同內務府、戶部、禮部、工部辦理慶典事宜。

就在一切看似都在井然有序地進行中時,李鴻章著江寧製造府日夜趕工的五千匹雲錦綢緞僅在一夜之間全部付之一炬,因是在運送途中出事,李鴻章誰也怪不得,隻能自認倒黴。南京雲錦色澤光麗燦爛,美如天上雲霞,用料考究、織造精細、圖案精美、錦紋絢麗、格調高雅,且寸匹寸金,織造工藝獨特,對於技術要求很高,需由拽花工和織手兩人相互配合,用老式的提花木機織造,必須由提花工和織造工兩人配合完成,拽花工坐在織機上層,負責提升經線,織手坐在機下,負責織緯、妝金敷彩,兩個人一天最多隻能生產一兩寸,而且這種工藝更是無法用現代機器來替代,所以南京雲錦被譽為“錦中之冠”。

其實李鴻章所要求的五千匹雲錦綢緞在短時間內根本生產不出來,誌銳去時江寧織造正急得跳腳,於是,在某個深夜裡兩廂商討下,一個金蟬脫殼的法子就應運而生。

我身在紫禁城得知事情成功後,心裡免不得一陣開心,也可以說是幸災樂禍。

我固然和載湉是一條心,深覺不該在這種時候大肆慶賀壽辰,銀子如流水一般花去,隻是平白看著都無比心疼,卻也實在沒辦法,惟有親眼見證正在一步步發生的一切。

後宮中,即便是提不上筷子的宮女太監大多也都是趨炎附勢、拜高踩低之徒,要想在這種地方生存下去而不被欺侮,這點麵子上的往來固然是必不可少的。

我自然也不能例外。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大抵能道出幾分慈禧此番的隆重和尊榮。

宮燈在萬壽期間需求數量十分龐大,除各處常設宮燈外,紫禁城、西苑、頤和園、萬壽寺等處殿宇,遊廊,大門內外皆需額外添設,寧壽宮、儲秀宮、鐘粹宮、長春宮幾處俱上燈三千餘隻。

而人宮搭建的各種景觀包括龍棚、經壇、經棚、戲台、牌樓、亭台等共六十段,自長春橋至高梁橋長河兩岸,外簷油市見新,橋座、閘口、雁翅等處堆砌雲步山石全長一百九十丈,各處之間,由內務府“相奪地勢,撙節辦理”。

我自幾日前親手送上整整繡了半月的《竹禽圖》去寧壽宮目睹了一次所謂的迎來送往後,就絕計這段時間裡再也不要踏出景仁宮一步。

明日就是萬壽慶典,院子裡桂花樹枝一拍青綠,掩映下,朵朵小花開得花團錦簇,就像是夜空上的星星,一叢叢,一簇簇,就這樣被青葉襯托著,益發顯得多姿多彩。我靠在窗邊,濃鬱的桂香馥鬱在鼻尖,望著深黃若金的金桂,潔白如玉的銀桂,還有橙紅似火的丹桂,一聲喚道:“鵲兒。”

鵲兒立在一旁端著茶色犀角盞,“是,小主,奴婢在。”

我掃了一眼犀角盞,內壁花瓣片片,層次分明,線條勾勒流暢,外壁又有淺雕的花蕾、細葉纏繞,圓雕蒂莖環盤在底部,裡頭盛的卻是澄黃普洱,不覺輕皺了下眉頭,“這犀角盞雖算不上名貴,但也是細致風雅之物,用它來盛放普洱實在不好。”

鵲兒看了我一眼,忙道:“奴婢這就去換。”

我點頭,“昨兒不是釀了一甕桂花蜜封在那裡麼。”

鵲兒剛抬腳要走,我忽在腦中過了下日子,忙拽住她,又問:“明兒可就是老佛爺的萬壽慶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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