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兒答:“是。”
我想了想,說:“今兒可有什麼事情發生?”依著曆史進程,今日載湉應該會在太和殿跟李蓮英起了衝突,而這事應該也是後來兩人矛盾的一個最重要的導火索。可我卻偏偏在這個緊要關頭上把事情給忘了個精光,一刻前才剛想起來。
鵲兒小聲道:“說起來,今兒早上還的確是發生了一件事情。”
我問:“什麼事?”
鵲兒麵色有些緊張,“這事說起來都是李安達的不是。”
我小聲道:“李蓮英。”
鵲兒點點頭,“是啊,”低了低眉,“今兒一早皇上就率領文武大臣在太和殿練習明日萬壽筵上的朝賀禮儀,李安達作為總歸太監自然是要到的,可他卻讓皇上和文武百官生生等了他將近三個鐘頭,委實不該。”
我一聽不好,忙問:“後來呢?”
鵲兒搖一搖頭,“後來皇上勃然大怒,二話不說,命人將李安達拖下去,打了四十杖。”
我輕笑了笑,“能將皇上這樣一個人逼得當場就大發雷霆,下令杖責,這李蓮英也算是個人才,才四十杖,倒也該。”
鵲兒掙了掙眉,“皇上這幾日一直都不是很開心的樣子,李安達也算是正好撞在槍口上了。”
我歎一歎,“甲午開戰在即,七百萬兩銀子分明就是一支北洋水師啊,”深出一口氣,又道,“卻被白白花費在了這樣一頓荒淫享樂上,皇上日日看在眼裡,怎麼可能開心的起來?”
鵲兒抿嘴說:“奴婢去給小主換杯甜水來。”
我點點頭,卻又問:“白歌去內務府領俸銀可回來了?”
鵲兒朝外頭探了一眼,“似是還未。”
我“嗯”了一聲,道了句:“你去吧。”之後,便不再說話。
六旬萬壽筵席開在三大殿中的太和殿,此處地氣和暖,光色也好,抬眼遠遠看過去,隻見外壁是一派紅牆黃瓦,朱楹金扉的輝煌顏色,走至近處,才能看見台基四周還有矗立成排的雕欄,柱頭雕以雲龍雲鳳圖案,前後各有三座石階,中間石階雕有蟠龍,襯托以海浪和流雲。殿內有瀝粉金漆木柱和精致的蟠龍藻井,上掛“建極綏猷”匾,殿中間是金漆雕龍寶座,椅圈上共有十三條金龍纏繞,最大的一條正龍昂首立於椅背的中央,椅麵之下是一個須彌底座,在束腰的地方透雕雙龍戲珠,寶座後方擺設著七扇雕有雲龍紋的髹金漆大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