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最後還是站到瀑布邊,不過雲莧是半拖半拽才上來的。涼絲絲的水霧染濕衣擺,滿山的水霧如同於此升起,輕蒙住瀑下的潭麵。幾聲雀鳥鳴,更是通幽謐。
雲莧忍不住蹲下用手輕攪潭麵,本以為水寒刺骨,卻沒意料到是恰到好處的涼。鬆改隻是靜靜地看著她把水拋出一道漂亮的弧度,或是擲了些小石子於下,濺出水花。
不久,便也有人從另一處上到這潭邊,見雲莧玩的如此開懷,便也將手探入水中,卻是被突如其來寒給凍了回去。
“都春日了還這般冷。”那人嘀咕著,被凍沒了興致,便轉身下山。
天色漸暗,鬆改把玩得正歡的給雲莧拎了回去。
到宴廳時,恰逢晚宴開。
廳內燈火通明,壁上頂上均嵌了些明珠,燭火還是保留著,明明滅滅,最是有種彆樣的韻味。
雲莧想給那蠟燭剪剪燈花,閃得她有些看不清菜,可被鬆改攔住,便放棄了這個念頭。
“這是人家施法弄的,你剪了也不頂用。”鬆改給她夾了塊魚,解釋道。說完便伸手沾了點酒,抬手彈去,那燭光頓時安穩不少,不同之前瀕死樣。
雲莧麵上聽著,手卻是去摸桌上的銀壺裝的果酒。
晚宴的酒比午宴更多,上的均是些配酒的小菜。她雖不會喝酒,但果酒香甜醇厚,酒味少,不同於糧食酒,她忍不住便想嘗嘗。
她偷摸給自己斟了一杯,飛快地喝下肚,口中並無辛辣,儘是甘甜回香。
雲莧一杯接一杯下肚,倒是不知自己喝了多少,直到眼前有些虛浮,才意識到不能再喝,便向鬆改說了句,往茅廁去了。
雲莧離廳後,鬆改拎了拎已然見底的酒壺,麵色微慍,這回去是定要罰的。
“嘔——”雲莧抱著恭桶吐了。
這喝酒的感覺著實不大好。她努力往宴廳挪去,走了許久,卻是迷了路。
她也不知這是哪,隻知道頭疼的厲害。她繞過曲折的長廊,又過了一個亭,最後卻是坐在一叢假山邊歇息。
“唔再也不霍酒了。”雲莧口齒不清,舌頭像捋不直那樣。
她臉紅的厲害,像蒸好的蟹。
紅螃蟹抱住了自己的腦袋,低聲喃喃“頭痛……”
她忽地聽聞笛聲起,似清風撫慰而過,惱人的頭疼竟減輕了不少。
雲莧抬頭向聲源處望去,隻見一人於月輝下,寒涼夜風吹鼓起水色無紋飾的衣袍,修長指節搭於笛上。
清潤如玉。
郞闕看了這小紅螃蟹已是許久,看見她一屁股坐下,聽見她小小聲地說,再也不喝酒了。又聽見她說頭痛,便幫她舒緩了些。他不喜人多,參宴也是躲得遠遠的,不曾想到卻被一醉酒小孩給撞見。
他看見小紅螃蟹眼睛紅紅盯著他,忽然張嘴“哇”地一聲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