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服你娘,有種的收起鏡子更老子再打一場。”
甘南朔心中窩火,他與王長晉不對付已有多年,兩人實力一直在伯仲之間,以往上鬥法台兩人各有輸贏,決定勝負都是毫厘之處,但這次王長晉完全仗著那麵古怪的鏡子,就像腥貓碰到了刺蝟,無從下手,實在被惡心壞了。
王長晉身形一動,飄然落於台下,他收起鏡子,望著台上甘南朔不屑道
“怎麼,內院的人都這樣輸不起嗎!”
這場四階修士之間的鬥法就此結束,從兩人交手到結束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見識了那麵古鏡的神異,前來觀戰的人都覺的沒有白來一趟。
荊非看著王長晉收緩緩收起古鏡,心頭有些火熱,琢磨著怎麼將鏡子借來參研一二。
那古鏡與噬夢蝶紋似同根同源,且他覺得之前展示出來的並非古鏡全部玄妙。
白良身上因古鏡幻境激起的凶性此時已平息,向著荊非三人還了一禮後徑自離去。
簡飛章牽著蔣芷兒的手也回了傲骨園。
荊非獨自回到房間中,畫了幾張平心安神的符籙,待得心緒平靜無波後來到夢境。
小院內,梅花旁,荊非心念一動,周圍的環境飛快褪去,轉眼間變為一片黑暗之地。
他閉上眼靜靜感悟,卻始終沒有那種浩渺空寂的感覺,多次嘗試後隻能暫且擱下。
看來還得從那古鏡著手,荊非心想。
回想道當時在古鏡幻境中的情景,那種無儘浩渺帶來的恐懼,那念頭消失的詭異,荊非依舊心有餘悸。
如果自己都不曾明白何為絕望與恐怖,又如何能做到讓敵手感同身受!
念頭如潮水升起,難以消退。
不再猶豫,荊非一揮手蕩去無邊黑暗,黑暗消散露出周圍灰敗荒寂的街道,街道交叉的地方靜靜的放著一口黑色棺材,打開棺材,裡麵空無一物,揮袖吹去異味,荊非緩緩躺了進去。
在這座孤城中,時間隻是一個概念。
“咚咚咚”
像敲擊棺材板的聲音。
荊非睜開眼,眼前一片黑暗,思維如同生鏽的齒輪,在鏽末散落和吱吱嘎嘎的聲音中開始運轉,不知過了多久,荊非開始思考第一個問題。
“我是誰?”
伸手一陣摸索,推開厚重的黑棺,湧入的陽光刺的腦袋一陣眩暈,零碎的記憶片段如秋風落葉般淩亂紛飛,他終於想起了一些事。
他叫荊非,三十出頭,神護府行走,舍身殿臥底,如今住在梅花小築,為演法隻身入夢境感悟孤寂。
在城中待了多久?荊非不知道,他覺得現在應該離開這裡回到現實,但他發現了一個問題,他不知道如何離開。
在孤獨與黑暗中沉寂了太久,荊非忘記了許多東西,其中就包括夢境一道的修持,他再次躺下,靜待記憶的複蘇。
簡飛章、蔣芷兒與白良站在荊非門前不停的敲著門,他們是帶著緊要消息來得,可久久不見裡麵動靜,梅花小築每個房間都設有禁製,隔音隔音念,難窺屋內境況,聯想到不久前發生的凶事,心中不禁擔憂起來。
三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焦急之色,簡飛章回頭一掌推出,破門而入。
衝進房間後隻見荊非閉目盤坐在床榻之上,身上生機飄搖,仿佛隨時都會散去。
三人大驚,衝到荊非身邊呼喚,可荊非沒有任何要轉醒征兆,簡飛章運轉法目檢識荊非身體,沒有看出任何外邪入侵的跡象。
簡飛章拿出數瓶滋補丹藥喂荊非服下,等了片刻,依舊不見荊非醒來。
蔣芷兒著急道
“究竟發生了什麼,荊大哥怎麼還不醒來!”
“飛章,現在怎麼辦?”
簡飛章略一沉吟,與其鄭重的說道
“為今之計隻能喊暗香園的人來看看了。”
“芷兒,你去一趟傲骨園,那邊人應該還在。”
蔣芷兒慌亂的點點頭,折身往外走。
見蔣芷兒出了門,簡飛章放心不下,複對白良道
“白良,你陪著芷兒一起去。”
等白良離開後簡飛章開始查看屋內的情況。
門窗完好,禁製無損,屋內陳設無往常無異,沒有打鬥的痕跡,也沒有法意殘留。
簡飛章眉關緊鎖,看著床榻上沉睡不醒的荊非。
究竟是誰?
又發生了什麼?
心中突然一陣煩躁,梅花小築也不太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