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是什麼情況?原來是虛遠師兄在欺負一個小孩子啊!——需不需要我這個外門的師妹幫忙啊?”在虛遠身後,一個身著銀灰色棉袍的少女慢慢走來。
她身上的衣袍,除了顏色和虛遠的不一樣,料子也不及虛遠身上的光鮮亮麗外,款式卻驚人的相同,而且兩人的袖口都繡有同樣的花邊。
虛遠回頭看向來人,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是虛妍。這個虛妍,雖然隻是外門弟子,但是其實力非常恐怖,連一些內門弟子都不是對手。
虛遠沒有理她,而是與她擦肩而過,離去了。
虛妍斜了他一眼,露出厭惡的神色。
一陣冷風拂過,遠處蒼鬆古柏的枝葉輕輕搖曳,傳來“沙沙”的細響。
項佑此刻已經疼痛難耐,雙眼緊緊地閉著。忽聞到一股幽香,隻覺自己的後腦,被人用手掌輕輕托起,半個身子順勢滑進了一片柔軟。
虛妍從腰間取出一小瓷瓶,從裡麵倒出一個紅色的丹藥,喂給項佑。
項佑知曉來人是來幫自己的,他努力地睜開眼,想一看究竟。可是剛睜開就天旋地轉了起來,腦袋變得非常沉重,裡麵的世界跟著外麵的世界一起快速地轉動起來。朦朧中他隻看到了一片雪白,便漸漸沒有了意識。
不知過了有多久,項佑的頭輕輕動了一下,非常舒適,非常溫暖。他挪動了一下身子,把臉埋進了這片溫暖中。
當他很享受這份溫暖時。忽然,腦海裡有很多記憶浮現,昏迷前發生的事他想了起來。
項佑悠悠地睜開眼,眼前是被一根黑色的腰帶束起的纖細腰肢。熟悉的幽香鑽進鼻孔裡,這種香味他昏迷之前也聞過,但是一直不知道這是哪種香味。不過這不知名的香味,倒是令自己很安逸,很舒心。
項佑轉過臉,向上看去。是一個少女,年紀似乎比雪霞師姐大一些,頸項和雙頤的線條極儘優美,肌膚如凝脂,五官端正,但是那挽起的一頭白發卻有些另類,破壞了這份自然的美。
自從看到師父的白色眉毛後,他已經開始有些適應這些奇貌了,所以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反感和驚訝。更何況她就算有這樣的一頭白發,也不失她美麗的嬌容和婀娜的身姿。
她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她。低頭看了一下,發現枕在自己腿上的男孩已經醒了,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就這樣被人看著,就算對方是個小孩子,她頓時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白嫩的臉頰立刻紅了起來,輕“咳”一聲“你醒了?”
“嗯,”項佑坐了起來,看了一眼自己枕過的地方,神情中有些不舍。
涼風習習,撩起了項佑係在頭上的白色束帶。陽光穿過兩座山峰之間的夾縫,灑在兩人的身上。項佑抬頭瞥了一眼西邊的太陽,發現此時已經是下午了,自己睡了已有小半天。項佑突然想起了什麼,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然後又把手移到腹部,竟然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細細感覺,這兩個地方似乎還有一股綿綿的暖流在裡麵流動,很是舒服。
白發少女有些不理解,自己為什麼會對個小男孩有興趣,救治之後,還照顧他半天。這個小男孩倒也奇怪,竟然沒有被自己的奇異樣貌給嚇到,頓時又產生了一絲興趣,道“你是坡家村的?”
坡家村是茅山“三茅峰”山腳下的一個小山村,附近就這麼一個村子離得最近,所以她有此一問。
項佑一愣,隨即說道“不是的,我就是這月牙峰上真君觀的弟子。”
“還有,謝謝師姐!”項佑又由衷地感謝道。他聽雪霞師姐說過,對於同是學習神仙法術的人,比自己修為高的,要稱師姐、師兄,相反比自己修為弱的,要稱師弟、師妹。
白發少女聽後,整個人明顯愣了一下,表情立刻冷漠了起來,眉頭也隨之皺在一起。思忖了一會,但仍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片刻後,她微微搖了搖頭,疑道“可是據我所知,真君觀沒有一個弟子。而且你的道袍呢?”
白發少女的反應有些出乎項佑的意料,不過還是回答道“是真的,我是今天剛入門的。”
白發少女深深地看了項佑一眼,不再說話。少頃,沉聲道“我先走了。”
項佑剛想說什麼,隻見她已轉身離去。
“謝謝,師姐。”項佑衝她的背影,揮了揮手。曼妙的身影,並沒有因為項佑的聲音而停下,消失在月牙峰山後。這時項佑才想起,師姐叫什麼,住在哪裡還不知道呢。
白發少女離去後,項佑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虛遠的毆打和羞辱,如一把刀,在他的身上劃開一個無法愈合的傷口。他的心裡做出了一個決定,而後冷聲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等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