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憐一片影!
喻言美辦公室的燈成了一個指示牌,燈亮的時候他肯定沒在,燈熄的時候他或許在。
他那是演戲給師生看晚上老實點,校長坐鎮呢!
真是掩耳盜鈴,一葉障目,誰喜歡晚上睡覺亮著燈呢?
聞人笑語、夏園他們好幾次在窗戶前偷窺,裡麵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總是轉上一陣,等學生熄燈後安頓下來就開溜,五十多歲離不開老婆可能誇張,或許去喝酒了吧,要麼有小三,反正他不在!
他不喜歡在學校睡覺,反正跑操之前就返回了。
安全會議開過,他就溜了。這次例外,跑操時居然沒有來。
小薑氣呼呼地說“怎麼今天一個領導都沒有呢。”
“也是,喻言美肯定喝多了。”
有幾個老師見沒有領導,就偷偷地折回家去了。
聞人笑語、夏園等人跟在班級的後麵跑。
“為這幫學生,不為領導,為領導就不乾了!”聞人笑語常常這樣想。
好像老鷹襲擊了雁陣,鯊魚衝亂了魚群,隊伍一片混亂,前排的學生都紛紛向兩邊閃去。
柳絮摔倒了,虧得楊躍龍眼疾手快,顧不得自己被踩傷的危險,一把把她拽到邊上。
隊伍不能停,她像一隻受傷的燕子被群體拋棄了,單留下與她相好的紅曉旭。
四五個老師圍了過來。
“老師,她流血了。”
“摔到哪了?”
“手腕!”
“聞人拾起她柔弱的胳膊,那鮮紅的血像山石罅隙的水汩汩流出,形成一個小溪。
“怎麼摔倒的?”
“不知道,隻覺得眼前一黑。”柳絮有氣無力的斜坐在地上,看著聞人。
“有人撞你了嗎?”聞人問。
“沒有!”柳絮搖搖頭。
聞人下意識的想找一塊兒布,把傷口裹住,但是他知道無濟於事。
手腕的皮膚很薄,裡麵通絡著許多血管,和一般的皮膚破口不一樣。
“傷口不小,小心劃破了動脈,趕緊上醫院吧!”夏園說。
“上一次自殺沒有成功,莫非又來第二次?”聞人看看柳絮,“不會吧,跑操的時候還完好無損呢!”
“趕緊給家長打電話,上醫院聞人,彆愣著了。”鄭潔也說。
“校車呢?”薑玉老師說。
說到去醫院,聞人為難了,爾格離月城市至少三十裡地,怎麼去呢。
“這兩天沒見過司機,怎麼一個領導也沒有?”夏園很是疑惑。
老師們你看我我看你,沒有說話,他們隻有看車的份,有車的是老板。
“電話打不通,到哪找車呢!”
他忽然想到了夏荷月,她開著一輛奔馳,可柳絮血淋淋的人家願意嗎!
“怎麼了聞人?”
“柳絮的手腕破了,血止不住,需要去醫院,校車不在,您能不能送她……”
“哦……用車呀……你今天彆開車了,我需要車……”
聽見夏荷月電話裡與她丈夫說話的聲音。
“需要車做什麼?”
“一個學生手腕破了,得需要上醫院。”
“流血了,彆把車弄臟了!”
“彆廢話了,快點兒!”
沒幾分鐘,夏荷月到了操場。
聞人迅速的扯下一個門簾,將車鋪好,幾個老師把柳絮抬到車上。
“曉旭,你攙著柳絮,夏老師走。”
“不用,咱倆就行了,曉旭上課去吧。”夏荷月說。
那鮮血無聲地流著,順著手掌流到指尖,像荷葉上的露珠滴落到棉被上。
此地無聲勝有聲,聲聲滴在聞人笑語的心裡。
柳絮看看傷口又看看聞人,臉色煞白。
“唉,老天爺這是讓我去,死了也好,能見我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