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血氣騰起,那張湛背負在後背的包袱之中,陡然電射而出一道紅雲,紅雲翻滾,間中有異獸咆哮之聲轟鳴,而後竟是一道血紅奇異之刃自紅雲突出,嗖的向著秦燁襲來,猶如莽荒之獸那般帶著血腥殺戮之氣,以及震懾人心的異獸之威!
如此異象,顯然是法寶!
周一仙預估有錯,這張湛竟在不聲不響之間,煉製了一道血光湧動、凶威大盛的法寶!
錚!
秦燁下意識祭起飛劍“白虹”,以青雲門秘法驅動,那白虹劍如同流星一閃而逝,正對半空襲來的奇異法寶!
一聲劍鳴!
那奇異法寶引動的紅雲驀地一滯,接著竟如失去控製一般,悲鳴一聲自那半空跌落。束縛張湛的水索也散了開去,隻見其左胸之處,一點殷紅暈染衣物,而後緩緩擴散。
張湛頭腦一片空白,他低下頭去,看到胸口處暈開的鮮血,方才怪異一笑。渾身的力量似在如潮水般消退,方才那電光火石中的刹那,被他再度回想起來——那道劍光,委實太快!也太過鋒利!
他那由某隻威能不凡異獸之牙,經過粗淺煉製的刃牙法寶,竟連片刻遲滯也未曾做到。等他反應過來,對方的劍已然穿透了他的心臟!
“好、快的劍,”
“青雲門,果然、名不虛傳!”
撲通!
張湛隻來得及說出這麼一句話,身軀便沉重半跪,而後向著一側偏倒在地,原本暈染開的鮮紅,也逐漸流淌到地麵,染紅義莊之前那久未沾染人氣的泥土。
“”
望著張湛的屍首,秦燁一時無言。
俯身拾起地上那枚帶著血紅氣息的法寶,卻是一枚淡淡琥珀顏色的獸牙,由此煉製的一件法寶半成品。先前正是受此法寶突然襲擊的影響,秦燁沒能多想,便禦使白虹全力出手,沒想到那刃牙法寶僅是個花架子,一擊即潰,反倒枉送了張湛的性命。
先前鬥法起始,早早跑遠的周一仙,此時走了過來。
見到張湛伏誅,周一仙感慨地搖了搖頭,道“這些散修比不得大派子弟,他們修行往往艱苦,困難不斷,法訣要爭,靈寶要爭,一應修行資源無不依靠爭奪而來。久而久之,心性失衡,走慣了捷徑道路,哪裡還肯走康莊正道?老夫一時心軟參言,不想反倒送了他性命,唉!”
周一仙看向秦燁,他沒有聽見張湛最後之言,不過卻看到了秦燁最後一式“禦物法”,道“相比道法,小友‘禦物訣’似乎欠些火候?”
秦燁收起飛劍白虹,道“老先生也知我神魂狀況,修行‘禦物訣’焉能有成?”
周一仙恍然,搖頭笑道“卻是老夫一時忘了此遭。”
不錯,秦燁“禦物訣”比起道法來,幾乎不值一提。但張湛卻分辨不出,因為即便是秦燁粗淺的“禦物訣”,也比其自行摸索強了不知凡幾。世間,本來就沒有公平過,人之命運,當真捉摸不透。
“咦,原來是此物啊!”
秦燁聞聲看去,隻見周一仙手上拿著個盒子,那盒子乃是從張湛包袱中取得。盒子已然打開,周一仙另一隻手拿起盒中之物,在手上細看,卻是一張略微褶皺的黃紙符。
秦燁看不懂,不過隱隱能感知到其上不凡威能。
“老先生,這是——?”秦燁問道。
周一仙站起身來,說道“此乃‘尋蹤符’,道家符籙中的一種,現今存世已然十分稀罕。老夫還奇怪此人怎會一而再再而三尋到老夫爺孫倆的蹤跡,原來是此物之故。”又細細撥弄了幾下,歎道“可惜此符已為張湛激活使用,而他一死,這符便算是廢了。”
“老先生,既然你我約定皆已完成,在下便不做停留,這就告辭了!”
那枚淡淡琥珀色刃牙,以其材質最多煉出“珍品”法寶,秦燁便沒有留下,而是在施法弄出一個大坑後,把它與張湛一齊埋葬在義莊旁邊。
而後,秦燁向周一仙告辭。
兩人雖是萍水相逢,不過一番經曆過後,倒是有了幾分熟絡,何況周一仙也與青雲門有舊,再加上諸般不凡見解,秦燁對他頗為敬重。行禮辭彆後,正待離去,周一仙卻叫住了他。
“小友,莫急。”周一仙道,“老夫思慮一番,那‘玄皇之金’下落既然已經泄露,不如也告知小友其所在之地。隻是那守護之‘雲鷲’非比尋常,小友切記隨緣,莫要強求!”